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演!
这具久病的身体,残留着对生命和阳光的渴望。
窗外望去,花园里一片败落,许多芍药都被昨夜的雨水撑破了花杯,真是一捧畅饮,便消谢无形。人生苦短,多出这一段生命,何必在小心翼翼中浪费呢?
决定了,这一辈子,要过得精彩,过得快乐,过得随心所欲。
残留的记忆仿佛与我的决心发生了共鸣,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说:“一定要幸福哦!”
那声音渐行渐远,我也渐渐从穿越的震撼中安下心来。
然后,自然就是过上了无法无天的生活。阿爹不在,府里属我最大!
健康宝宝一个,吃饱喝足,然后还能做什么呢?
没有网络,没有电视,可是只要有持续的兴趣爱好,就不会有苍白寂寞的人生。
那么我的兴趣爱好是什么呢?
琴棋书画?算了吧,小学上兴趣班的时候都学过一点点,都没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如果说还有什么hobby使我坚持不懈,全身心投入而不觉时间流逝,那就是:
做好吃的!
想想吧,以前多少个无助的夜晚,面对着艰难的博士论文,导师的连环夺命call,还有生怕毕业即失业的种种忧虑,一直都是厨房里几口小锅陪伴我度过黑暗和寂寞。
如今,我一个人生活在异世,最熟悉的,仍然是人与锅的交流,火与味的较量。
于是,我在小红的瞠目结舌中,指挥着大家,在闺房外的小走廊上,支起了小煤炉。
练手的仍然是烤过一千零一夜的蛋饼。
我习惯了燃气灶,还不太熟悉小煤炉。
虽然烧煤饼的小煤炉和现代用来炒菜的漏斗形火焰的燃气灶相比,火焰更均匀,更适合用平底锅来煎和烤,但是控制火候大小,就不是一定容易的功夫了,需要反复练习,慢慢磨合。
就这样,当收到病危通知书的老父亲从京城急急地赶回来时,
迎接他的是女儿大病痊愈的好消息以及一叠金灿灿的蛋饼。
和父亲在一起的日子可谓其乐融融,除了老人家很喜欢念叨:“天冷了,多穿点”或者“少吃点”之外,生活还是相当惬意的。
别看阿爹在人前气势威严,不苟言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偏偏在女儿面前特别唠叨。
如花病好之后,父亲当然察觉到了女儿的变化:性子活泼多了,胃口也变得格外的好。心悸之痛不能吃鸡蛋,病好之后就迷上了煎蛋饼,似乎要把十六年的份额都补回来!
老人家想当然的认为这是大病痊愈后的补偿性变化,便由着我胡来。
也难怪他没看出人与人的本质差异,天下多少宠溺儿女的父母,有几人真正知道孩子们在想什么?他们对儿女性格的设定,往往都是自己的期待和假想。
小红呢,虽然看出了我的变化,但她是守着我醒来的,怎么也不可能想到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于是,美食家小加菲顺利地占据了这一方阳光明媚的小天地。
当然,人前还是要装的。其实,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装淑女并不难,请相信博士姐姐的功力。
例如,赏菊酒会上,只要把那些衣着华贵的阿姨们都看成是答辩委员会的教授们就行了。
她们提出问题,就尽可能按照她设想的答案去回答;
她们不提问题,就绝不出头,尽量隐没在人群中;平时注意保持坐姿,保持微笑;
当人们谈到你,或者拿你打趣的时候,只需微微低头作羞涩状,满足大家哄笑一声的欲望就一切ok了。
千万注意,不可试图插嘴或者试图做出什么精彩的点评,须知人们对于美貌的mm,从来就不会仔细地听她在说些什么,即使听到了也只会在心里隐隐嫉恨“这话为什么不是我说的”。
才貌双全,并不会给无关的人带来太多快乐。人类都很阴暗!无论哪个朝代,每一个人都需要经历很多痛苦才能学会肯定别人,否定自己。
我并不是智商超人的天才,也不需要别人的折服,更作不了什么“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