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他们当作宝物看待的不值钱的瓷器,画等东西,都用来装点了厅堂。”那老不死的说到这里,脸上突然显现出一种非常恐怖的神情来,勾灵拿起茶递给他,喝下一口茶后,脸色这才慢慢的有所好转。
“你们兄弟俩倒是阴毒,五个摸金校尉生前被枉死,死后还被你们镇住无法超生。你们定是利用了村民晚上早睡的机会,才有时间去做这些勾当吧?真是无巧不成书。继续说,最好什么都不要隐瞒。”我冷冷的嘲讽着。
老不死的彷佛一点也没有介意我的冷嘲热讽,脸上看起来竟然很是悲痛凄凉,双手颤抖着放好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把他们埋葬在佛塔下的第三天,我大哥…。我大哥…。他,他突然全身抽畜,口里说他们来了,他们来了,第二天早上便在无限的惊恐中死去。这事来的太突然,看着大哥奇怪的死去,伤痛之余,我开始害怕起来,害怕他们找上门来索命,自此便闭门不出。从那之后,每到晚上,我经常可以听到呜呜的鬼哭声。那些藏起来的珠宝,也是不敢花掉一分一厘。每晚的惊恐,让我对生活也是绝望之极,只希望他们早点来把我弄死,可是有一天晚上却梦到他们对我说,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你看着你的村子和族人慢慢的衰亡下去。’自此后,五指村开始出现傻子、聋子、哑子这样的人。五年前土匪屠村后,残疾之人更是越来越多,我知道是他们作怪,但是又没有其他的方法,只好终日惶恐度日。”
见状,我打断这老不死的话,问:“这中间你就没请过人来看过吗?”
“哪里没请啊,但是他们都说不出什么名堂来,话语里面尽是些胡言乱语,见他们都是一些骗子,我也不敢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我想,这五指村在我手里是完了,无数次想了结了自己,可是,无论用什么方法,却总是无法死掉,上吊绳子断,跳崖被树兜住,喝药也起不了效果,生病更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偶然伤风感冒,也是很快就能康复,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心里却有种求生不能,求死不成的感觉了,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越来越多的哑子、傻子、聋子在村里出现,唉—,都是我一时贪心,酿出的苦果,报应,报应啊……”
看着那老不死的一脸恐惧和痛苦,心里倒是也有些同情他,毕竟,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肉体的折磨来的要更痛苦些。不过,这五个摸金校尉死得也够冤,生前被人用毒药毒死,死后还被塔压住,但那佛塔好像并不能压住他们,要产生这么强的怨气和诅咒,并不是一般的凶灵所能做到的。五人心中虽然有滔天怨气,能成为这么强的厉鬼,定是还有别的原因。
“三爷,你记得他们五人是在什么时候死的吗?”带着心中的疑问,我试探着问。
“事情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是那天的时日我还是记得很清楚,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般。当时应该时丁丑年,乙卯月,辛酉日,亥时?”三爷搬手算着。
“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时日?”我大惊。
“这个时日有什么古怪吗?鬼道哥哥?”勾灵好奇的问。
“是啊,事情终于可以肯定了,大家看,这丁丑年属阴年,乙卯月属阴月,辛酉日属阴日,亥时属阴时,也就是说,他们死的时候,刚好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这个时候死的人,如果是枉死的,死后必成神忧鬼愁的厉鬼。难怪他们的诅咒和怨气这么强,过了这么多年,这诅咒却是有增不减,一有机会就要兴风作浪,看来,事情很棘手了。”众人听我说完,都是大惊,只有那老不死的三爷坐在一旁默然不语。
待大家安静下来,突然问我道:“道长,是不是我们五指村没救了?”
听我说事情棘手,三爷肯定是以为我不会受理此事。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久,总得有一个结束的时候,否则,到时候这里的村民就只有都成废人了。
为了打消三爷的顾虑,我只有出言先安慰他:“也不是说事情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冥冥中自有定数,事情的最后结果是什么,现在自然无法做出定论。当然,我觉得最好的方法就是消除他们的怨气,但要靠什么办法去消除他们的怨气,我一时之下也想不出来,否则,族长口里说道的那位先生肯定早就想到了。而且,如果要用强制手段去对付这些厉鬼,这远非我所能够做到的,弄不好,事情会变至无法收拾的局面,我们只能从长计议,找个最好的办法消除他们的怨气。待明天我去看了佛塔再说。我会尽力去处理这个事情。”
三爷听我说完,从挂袋里拿出摸金符,反复的抚摸着,不再说话。
一时间,堂屋里竟然出奇的安静,偶尔可以听到三爷和族长的叹息声,过后便又重新恢复安静,除了屋内蛐蛐的鸣叫,仿佛整个世界都到了黑夜的尽头。
看着神龛上的印花青瓷,这被死去的摸金校尉们从古墓里摸出来的东西,却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消逝而破灭,当下不由得在心里叹道:“枉死的摸金校尉们?你们生前出入古墓,历经生死,何等的英雄,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死在一个小人的毒酒里,难道这是命吗?难怪你们会死后成为厉鬼,生出如此强的怨恨。”
第四卷 五鬼闹殿
第二十六章 … 子夜挖掘镇鬼塔
见大家还在沉默发呆,这么坐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叫瞎眼族长给我们安排住处,一切事情只等明天重新看过塔后,方能作出定论。安排完毕,众人各自找地方休息,不在话下。
躺在床上,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被毒死的五个摸金校尉,对他们,我却有种莫明其妙的亲切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自己曾经也做过摸金的勾当,还是由于五弟司马林也是干这行的缘故,‘万年荣华如浮云,劫数一到具成空’。那句刻在崤山古墓石门上的诗,此时却愈发的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想这五人,平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生死关,到头来却尽死在一个凡人手里,虽然有莫大的冤屈,也就只能在死后变成厉鬼,纵然弄至五鬼闹殿,无穷尽的诅咒五指村,生前的一切却是再也不能享受。
“唉,不知道司马林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如果他在这里又作何感想?”我在心里叹道。
勾灵已经睡熟,正躺在我身边均匀的呼吸着。看着熟睡的勾灵,迷糊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崤山古墓,那几个被血蜈蚣吸干了精血的人突然站了起来,一脸凄容的说道:“司马兄,救我,我在这里好痛苦啊!”
说完,便向我们走了过来,心里大惊。醒来才发现是在做梦,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我重重的喘了口气,定下心神后,看看窗外,还是一片漆黑,知道此时还是半夜。
正想打算重新躺下睡去,突听门外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此时正在往屋外走去,认得是老六,不知这家伙深更半夜的要去哪里。
心里好奇,索性轻轻的穿上衣服,来到窗户旁一看,只见老六肩膀上好像扛着什么东西,正大步的往村外方向走去,月光下,走动的身影显得甚是木然。
“这家伙,不知道又去搞什么鬼。”我在心里暗忖,为了看过究竟,当下赶紧背上行袋,小心的跟了出去。
起身来到屋外,只见老六已去甚远,高大的背影在浓雾中看上去更显魁梧诡异。当下赶紧加快脚步,小心的跟在他的身后,以免被他发现。
村内一片死寂,除了细微的脚步声,哪里可以听到什么声音。不用多久,老六已经走到了村口。正想在靠近些,好看清楚老六肩上到底扛着什么东西,突见老六转头向我这里看了过来,当下赶紧藏到路旁的树后。
“难道被他发现了?”藏在树后,我在心里暗忖。
偷偷的看向老六,却见老六把肩膀上的东西放了下来拿在手里,月光下,老六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把锄头,心里愈发觉得奇怪,不知这家伙此时把族长家的锄头拿出来干什么。
老六拿着锄头,又是四处查视了一番,显得很是小心谨慎,确定周围没人后,嘴里嚯嚯的冷笑着,快速的把锄头就着地上的石头磨动起来,锄头擦动石头后,不住的传来一阵阵刺耳尖利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诡异,久久的在夜空中回响着,有如死神在磨着他的索命镰刀一般。
很快,铁锄已是被他磨得非常锋利,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刺眼的寒光。
“这家伙到底想去干什么?把锄头磨的这么锋利,他不会是要去挖什么东西吧?”老六的奇怪举动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啊,是挖宝藏,定是那个老不死的三爷,把自己藏起来的宝藏告诉给六弟了,嘿嘿,看样子老六这家伙心怀不轨。”我在心里冷笑道,自想待他把宝藏挖出后,在好好的奚落他一番,到时候定让他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