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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第2页)

有一次,魏忠贤兴高采烈的拿出《东林点将录》,呈给皇上一阅。他竟疏忽了皇上文史知识有限,又没读过什么野史传奇?……当朱由校翻开第一页时,瞅见“托塔天王”这个绰号,竟茫然不解,便询问起魏忠贤。魏于是便绘声绘色讲起了晁盖“隔溪移塔”的故事,接着魏又指着李三才的名字,说:“李三才善于迷惑人心,能使人归附,和这晁盖移塔的作用相似。”朱由校听了,竟鼓掌大呼,说“勇哉 !”魏忠贤大吃一惊,他原本打算让皇上知晓东林党的强暴,应当从速剪灭,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忙收起了书,从此再没敢拿出来给皇上看,心说还是皇上呢,简直是胸无点墨,还不如我知道的多呢!

魏忠贤把持了内阁与各部院,仍嫌不足,他盘算应由皇帝下一特谕,全面否定东林党掌权四年来的“业绩” 。于是在他的授意下,由内阁顾秉谦魏广微二人起草了一份特谕,经文书房转呈天启皇帝。特谕除历数东林四年执政的失误外,还强调如今东林元凶已受到惩治,但仍有余党,或公相党救,或妄肆猜测,今后再有怙恶不悛者,将力行祖宗之法,决不姑息。

自特谕一出,翻案之风在全国骤起。先有给事中李恒茂在魏忠贤的暗示下,上疏为崔呈秀伸冤,指出所谓“受银放盗是假” 。很快“中旨”下发,称御史崔呈秀显系诬陷,不必行勘,速回道管事。崔呈秀官复原职后,对魏忠贤感恩戴德,他亲自编写了《同志录》与《天鉴录》二书,献给魏忠贤。《同志录》首列叶向高以下六人,词林孙慎行以下十九人,部院李三才以下五十七人,卿寺顾宪成以下七十二人,台省黄尊素李应升等四十一人,作为魏今后罗织的对象。《天鉴录》除罗列了叶向高刘一燝赵南星高攀龙杨涟左光斗顾大章等“邪人”外,还细数了一批忠于魏忠贤的功臣,如顾秉谦魏广微徐大化杨维恒霍维华阮大铖王绍徽等。魏忠贤看过后,十分满意,叫人抄写了一份,送给李永贞保存。李永贞如获至宝,藏在了袖中,每当在皇上面前应对时,常取出来偷偷瞟上几眼,作为官员升降的底本。

自崔呈秀“###”后,御史杨维恒开始推翻“梃击”一案。他大谈凶手张差疯癫是真,张差招供是王之寀“指使” ,攻击原刑部主事王之寀“不但无功,反而又罪” ,致使已任刑部侍郎的王之寀,被革职为民,不久又被诬陷入狱。

紧随其后,给事中霍维华秉承魏忠贤之意,全面为“梃击”“红丸”“移宫”三案翻案,洋洋数千言,抹煞真相,颠倒黑白。霍认为东林是靠三案起家,才一步步取得了天启皇帝的信任,最终把持了朝政大权,若想彻底推倒东林,必须拿三案开刀,抹黑东林党。令人不解得是,天启初年还敢对三案发表较为公正看法的天启皇帝,如今竟一反常态,在霍维华的奏疏上批道:这本参议一字不差 !

魏忠贤一党翻案成风,打算掩尽天下人耳目,然而不满与声讨魏阉之声仍此伏彼起。二月爆出的四省考场案,便是一例。

去年秋试(乡试),朝廷委派了翰林院检讨(掌修国史)丁乾学、方逢年、顾锡畴,吏科郝士膏,礼科章允儒,兵科黄勇来,户科熊奋渭及主事李继贞,为江西湖广山东福建四省的正副考官。八人中除李继贞外,另七人都是东林党人。其中主管江西乡试的丁乾学,字天行,浙江山阴人,为人正直敢言,在翰林院中人多以“师范”赞之。丁目睹了魏阉植党乱政,及魏广微的屈膝###,心中常闷闷不乐。他有时仰天大笑,有时终日无语,家中人怀疑他患了狂疾,而他依然我行我素。一次在众人面前,他讥讽魏广微是魏忠贤的“肾囊” ,魏广微听说后,恨之入骨,扬言说,“这丁检讨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丁乾学与吏科郝士膏一同主试江西,在《策问》一科中,他二人出的试题,是以前朝权监汪直、刘瑾为例,要求考生围绕内官干预朝政一事进行阐发,实则影射魏忠贤。……

魏广微得知此事后,密报了魏忠贤,魏忠贤指使他再去搜集其他各省秋试的情况。结果发现湖广山东福建三省,在《策问》试题中也不同程度地援引了各代宦官害国的事例,形成了各地考生纷纷把矛头指向魏阉的局面。尤其是湖广,主考方逢年是天启二年的进士,在他拟定的《策问》试题中,竟出现了“巨珰(宦官代称)大蠹(蛀虫)”等字眼,并例举了汉朝的十常侍唐朝的北司作比较,用语激切。……

魏忠贤听了报告后,十分恼怒,忙去天启皇帝面前告状,诬说八考官诋毁朝政讥讽国君,朱由校当即下旨:朕览各省试录,有湖广江西山东福建,坏作人之盛典,失祖宗之美意,好生可恨,难以姑容,传谕吏部将正副考官八人,俱降三级,调外任用。

八人中丁乾学遭贬官后,二魏仍不放过他,魏忠贤授意锦衣卫指挥使高守谦,率人闯入丁乾学家,一顿拳打脚踢之后,扬长而去,丁乾学伤病卧床,愤懑交加,竟郁郁而死。

不久,又发生了内阁中书吴怀贤被害一案。吴是徽州府休宁县人,东林党人,为人疾恶如仇。他与去年十二月新被魏阉题授为中书舍人的魏良卿,同在内阁为官。魏是魏忠贤的侄儿,然吴怀贤毫无逢迎之意,引起魏良卿的不满。吴平日里 十分欣赏杨涟参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疏,常边看边击节赞赏,并在精彩句子下圈圈点点。在杨涟劾疏结尾处,他提笔写道“应按北宋宰相韩琪惩治宦官任守忠的先例,遣戍流放。”平日里,吴怀贤与工部郎中吴昌期友善,吴昌期因弹劾魏阉被罢官回籍,而吴怀贤敬佩他的刚直不阿,经常与他通信,互相勉励。一次,怀贤在信中写下了“事极必反,反正不远”八字,暗示魏阉倒台的日子不会太远。

不料,信的内容被魏良卿探之,他立即禀报了叔叔魏忠贤。魏怒骂说:“何物小吏,也敢来毁谤我 ?”他让高守谦派人买通了吴怀贤的家人程某,偷出了吴写在杨涟奏书上的评语,及二吴之间的来往信件,然后假传圣旨,把吴怀贤与妻子邱氏,及儿子吴道升,一同关入诏狱,以吴结交同乡奸人汪文言的罪名,对其刑讯逼供,最后吴怀贤全家惨死在狱中。

害死了吴怀贤一家,魏忠贤暗想这东林党何其多也 ?并且都与自己不共戴天,应想个什么法子才能一网打尽 ? 他找来心腹徐大化商量此事,徐大化出主意说:“可从汪文言入手!他是东林党的外围,牵一发而动全身。还可把东林党与熊廷弼紧紧绑在一起,借此罗织罪名。”魏忠贤听了大喜,便请徐大化起草一篇###东林的文章,以呈报皇上。

很快,徐大化写出了《讨东林檄文》。文中列举了东林党人的几大罪状,如杨涟左光斗勾结王安,逼李选侍移宫,并聚党营救熊廷弼;如汪文言何人受贿保举他做中书舍人 ? 汪有何神通能昼夜出入尚书、都宪、科道之家,为人求官如探囊取物 ; 如孙承宗何以呼之即来,不奉诏而至京畿 ? 党人之才,到此极矣 !……

魏忠贤把徐写的《檄文》交给阉党冯铨霍维华杨维恒等传看,冯铨等知道魏忠贤恨杨左之甚,便劝说魏兴大狱借汪文言之口杀掉杨左,于是魏阉又指使御史梁梦环上疏参劾汪文言,很快圣旨下达:“汪文言着锦衣卫派官旗,扭解来京究问” ,于是一场血洗东林党人的大幕拉开了!……

第十二章     乙丑诏狱(一)

汪文言是三月五日在苏州被捕的。这距离他第一次被捕、后被黄尊素从狱中救出,已历十一个月了。三月十六日他被押解入京,临行前他对怀有身孕的妻子红玉说:“不必担忧 !我这个人广结善缘,遇事总会逢凶化吉的。”不过红玉仍放心不下,派了汪的外甥一路跟随到京。

进京后汪文言直接被关入了诏狱。诏狱系皇帝私人监狱,它与刑部狱最大不同,在于判刑或杀人不依于法,一入狱门,十之###无生还之理,人称之“冤窖” 。诏狱归锦衣卫下属的北镇抚司管辖,这里环境十分恶劣,监房卑湿不见日月,凡重囚须在颈手足三处,分别带上枷、梏、桎等刑具,仰卧不能辗转。再加上老鼠夜夜前来啮咬,犯人身上经常是血迹斑斑。而牢房的墙壁厚数尺,即使隔壁呼嚎,也毫无所知。狱中冬日炉火皆无,犯人常是在寒气袭人的屋中瑟瑟发抖。更令人难以接受得是,犯人家属一律不准入监探视,只有在犯人过堂时,才可在堂下一丈外处观望,且严禁交谈。有的犯人直至惨死,都未能与亲人讲上一句话。

至于说到诏狱的刑具,简而言之有五种:“镣”“棍”“拶”“夹棍”“械” 。一是铁镣。长有五六尺,用它盘在左脚上,当右脚受刑时,可使左脚不能乱动。二是杨榆棍。长有五尺。当用棍打人时,先拿绳子捆住犯人的腰,再让二差人分别踩住绳子两端,迫使犯人不能转侧,然后再用绳子捆住犯人的双脚,使其不能收缩。三是拶,一种夹手指的刑具。即把绳子穿在五根一尺长四分宽的小木棍上,然后将犯人手指套入“拶”中,行刑时先让犯人下跪,随后差人便用粗棍去敲打穿在一起的小木棍,愈敲小木棍勒得愈紧,而犯人的疼痛也愈难忍受。四是杨木夹棍。共两根。每根长三尺,绑三副拶。用刑时,先把棍子直竖,然后把犯人的脚捆在棍上,再用一根棍支在犯人脚的左面,使之不能移动,接着差人便抡起长六七尺粗四寸的大扛,从右边猛击犯人的足胫骨。五是械。用一块一尺长四寸宽的木板,中间挖出两个圆孔,作为安放犯人手臂之用,受刑时不脱,回牢房则去掉,每当犯人过堂受审,便让犯人戴上;即使杀害犯人时,臂上也须戴着械。除这五种刑具外,狱中还有红绣鞋(即用烧红的铁去烙脚),和断脊、堕指、刺心等令人恐怖的刑罚。

汪文言第一次过堂,接替刘侨任镇抚司指挥的许显纯,先是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身材不高浑身透着机灵劲的汉子,随即大吼一声:“汪文言,你抬眼看看,老爷是谁 ?我可不像刘(侨)大人那么好骗 ?你瞅瞅周围,我这镇抚司五刑俱全,恭候你多时了。来呀,先把他‘拶’起来 !”话刚落音,奔过几个恶狠狠的差人,他们先把汪文言的十指套在拶中,接着用手提紧绳的的两头,汪文言只觉得钻心一般疼痛,紧接着又上来两个手持粗棍的差人,只见他俩用棍子狠劲儿敲绳子上的小木棍,愈敲绳子勒得愈紧,汪文言疼得大汗淋漓,但他依旧咬紧牙关,只是用力抬起头,怒视着一脸狂躁的许显纯。

许显纯得意的嘿嘿两声,问:“怎样,滋味还好受吧 ?我听说,你手眼通天,是个大能人,专爱干那吃贿托请买官卖官的勾当,我先问你,那甘肃巡抚李若星,经你手花了多少银子,才谋得巡抚一职的 ?”

汪文言强忍着疼痛,回答说:“李若星大人忠心为国,朝中人人皆知,岂是我汪某一个人一句话就能升迁的?”

许显纯清楚魏忠贤十分痛恨李若星。天启三年春,李在赴甘肃上任前,曾向皇上进言,揭露了魏客窃权乱政,顺昌逆亡的罪行,魏忠贤知道后对李恨之入骨。近来又传说,李若星正准备起兵杀向京城,来清君侧。于是魏忠贤昨日曾授意许显纯,让许务必把李若星牵入汪案,让汪招认是李若星重贿赵南星,方获得了以右佥都御史身份巡抚甘肃的职衔。许显纯见汪文言一口否认,便敲着桌子,诱供说:“那李若星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贿通吏部尚书赵南星的 ? 你若不招,大刑伺候!”汪文言回答说:“我倒是向赵大人举荐过李若星,至于‘通贿’,绝无此事!”说完便一言不发了。许显纯火了,喝令差人们给汪上“夹棍” ,汪很快就疼得昏死过去。

许显纯原本想旗开得胜,从汪文言口中审出李若星买官一事,也好向魏公报个喜信,自己脸上也有光,没料到这姓汪的如此嘴硬,那明日又该如何向魏公交待 ?他盘算半天想出了一个主意,一招手唤来了作记录的书吏,示意他这样写汪的供词,就说汪招出李若星用五千两银子,谋得甘肃巡抚一缺。至于画押嘛,许显纯一把抓住书吏的大拇指,作了一个朝下摁的动作,书吏心领神会,他明白许大人是暗示趁汪昏迷之际,先摁下手印。……

第二天许便拿上汪文言的“供词”去见魏忠贤,魏听后大喜,忙拉上王体乾,去乾清宫禀报皇上。很快朱由校就颁下御旨:李若星削去官籍,赃私严行究问,务要指出何人收受,确招具奏。

自汪文言入狱,阉党中的冯铨徐大化杨维垣霍维华崔呈秀等,便格外地忙碌起来。他们常在一起聚会,一方面关注汪案的进展情况,另一方面研究下一步的对策。他们深知汪文言在东林中,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若能从他口中审出东林大僚卖官鬻爵及其它一些内幕,这就等于给他们提供了炮弹,他们包括魏公就可以利用这些材料,去罗织宿敌的罪名。

表面看起来,他们是齐心一致为魏公复仇,暗地里各有各的小算盘,每个人都想利用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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