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一眼窗外,低下头把多出来的棉布卷好。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我不抱希望的再次询问。
如我所料,钟林云果然还是没有说话,他只抓住我的手腕,把手指撩开,从盒子里拿出一支棉棒,沾上酒精,往上面抹。
我讨厌消毒伤口,比讨厌受伤还要讨厌。
疼痛覆盖上疼痛,细微的裂口都能整成血崩的恐惧。
我条件反射的想收手,但我怎么可能反抗得了钟林云。
他手指松松一扣,我便抽不出手腕了,如果要硬来,又可能会触碰到钟林云手臂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
于是我反抗两下,最终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棉签离伤口越来越近。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钟林云的话语伴随着指尖的刺痛降临。
我一个哆嗦,没大明白他的意思,只疑惑的“嗯?”了一下。
“还有半个月,复读生就该返校了……艺术生,理应更早。”钟林云垂着眼,捏着棉签一下下点着,“不计划回去吗?”
伤口的酸涩浮上来,哭泣的后遗症让我喉咙干涩,我梗着嗓子,说:“哦,所以现在是要赶我回去吗?”
“不是。”钟林云否定的很快。
他抬眸瞥我一眼,睫毛又垂下去。
“只是你确实该回去了。”
我不回复,只觉得手指更疼了。
我不说话,钟林云也不说话。
他不会是那种苦口婆心劝人做事的老妈子性格,只会在我睡着后把我连人带行李搬到家门口。
我只能祈祷他不知道我家地址。
虽然我想他大概已经知道,而且就算他现在不清楚,要打听出来也是分分钟的事。
打架斗殴、违法犯罪,是他的专业。
所以如果钟林云要用最离谱的办法做最靠谱的事,我真的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只是会回来再擂两个小时的门罢了。
“今天那帮人是谁?”我答非所问,以攻为守。
钟林云收起棉棒,抬高我的手,轻轻吹两下。
“我说了你就回去?”他问。
“想都别想。”我手指一瞬酥麻,头脑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我灵光一闪,皱眉,冷不丁问,“你爹又欠钱了?”
钟林云没说话,但抿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