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熟人,也就不讲究丢脸了。
门开,恰又是母亲一声吼。
贺云舒抱歉地笑,“不好意思,我爸妈这会儿正在闹呢。要不,你等会再来?”
关浩怔了一下,立马善意地递过来一小竹筐,“叔叔阿姨精神好,天天都这么逗趣呢。我没事,就是见你车停在下面,料想你回来了,上楼打个招呼。呐,这是我小姨带回来的水果,给你们分点。”
“你太客气了,谢谢。”贺云舒接了竹筐,“那就不请你进来喝茶了,等下——”
楼上又是一声,夹着混响,但‘云舒离婚’的字音却再清晰不过,甚至拉出了缭绕的余音。
贺云舒的笑一下变苦了,迫不及待地就要关门。
那关浩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伸手挡了门缝。贺云舒担心压着他手,只好松劲儿。
他皱着眉问,“云舒,你要离婚?”
贺云舒离婚虽然提上日程,貌似也很顺利,但到底没真正签字领证。这关浩好几次对她暗示明示,要更进一步的意思很明显,若自己恢复单身,吃也就吃了。可他偏偏还是崔阿姨的侄儿,太熟,不准备结婚就不能随便上手。
毕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她将竹篮放旁边的柜面上,推着他出去,一把将门扣上。
楼道里终于安静了。
贺云舒道,“你听错了。”
关浩却坚持,“是你要离婚吧?”
“我暂时回来住一段时间而已,不关那事。”
关浩笑起来,“云舒,何必隐瞒?咱们也算有缘,又是楼上楼下的邻居,不必这么防备吧?”
“邻居?”
他点头,“我来平城人生地不熟,小姨担心,硬拉着住这边,说是陪她。”
贺云舒的头开始痛了。
“所以,是真要离婚了吧?”关浩往楼梯走了两步,对着墙壁上的窗户道,“离婚是好事,没什么不能说的,也没必要不开心。我第一次见你,你满身戾气,一点就着;第二次见你,你闷头上车找座位,居然没发现旁边是我。我跟你打招呼,你直接放下椅子,套上眼罩就睡。没看错的话,是在哭吧?第三次,咱们一起去吃开业的宴席,你也是很闷闷不乐的样子。”
说到这里,他的眸色暗了暗,“每一次,你看起来都很不开心。”
贺云舒怔了一下,居然如此?
“今天就不一样了。”关浩摸出手机,冲她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展示给她看,“你看,是不是脸在发光?”
她偏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人虽然看不出和往日有什么区别,但两个眼睛确实是亮的。
原来如此,一个人的开心或者不开心如此明显啊。
贺云舒恍惚着点头,恍然大悟。
关浩见状,笑道,“那我该说恭喜吗?”
她笑起来,爽朗道,“这事的八字也才一撇,还没完全定下来,不想许多人知道。你既听见了,也猜出来了,稍微帮我保个密。特别是崔阿姨那里,稍微缓缓,等我自己跟她说,好不好?”
“当然。”他道,“我小姨什么本事都稀松,就嘴巴厉害。什么事到她那儿了,必然传扬得所有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