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舒憋着笑,重新切了黄瓜条给他们蘸酱吃。
方洲有点失落,夹着空心菜冲她说,“怎么会不好吃?我照网上的菜谱做的,配料精确——”
她也是个厨艺弱鸡,能说什么?只能说,“你说得很对。”
敷衍的话被方洲听成了鼓励,他道,“明天晚上还我做,一定比今天的好。”
贺云舒欲言又止,溜一眼桌上的菜,觉得明天还是以吃本地特产的名义点个外卖吧。
次日早晨,贺云舒忙得仿佛打仗。
做早饭,给娃穿衣服,听他们叽里咕噜讲故事,还得偶尔去看一眼粥的火候。
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方洲来敲门了。
四口人吃早饭,落下一大堆的脏碗碟。然看看时间,已经不够让方洲慢吞吞收拾了,必须马上出门。
一行人换了出行的春装,浩浩荡荡往镇子边上走。
贺云舒约了孵房和一家养殖户,另外还定了山里一个农家乐的午饭。
孵房建在水边,周围环绕许多桃李树,又有香椿、桑葚和樱桃各种。
主人家听见声音就出来,笑着迎他们进去,特别说孵房里已经打扫干净了,一点也不臭。贺云舒知道是麻烦人家了,悄悄给了几百块钱。主人家不收,她硬塞,看着樱桃和桑葚好,道,“当我买你家这些菜和水果的。”
方洲听见了,指着香椿树说,“可以随便摘的吧?”
当然可以,那些来不及采摘的樱桃果子落水沟里,铺了一层,怪可惜的。
主人家还给弄了几个装菜和果子的小塑料框子出来。
小熙和小琛显然对干活没兴趣,一心记挂着毛茸茸的小鸡小鸭,慌得不行了。
贺云舒只好一手一个,牵着进去。
那孵房是石头砌成,早年生产队的公房,用来堆农户的农耕工具和汛期看守使用。
后来务农的人少,开始集约化,房子便荒了。
这家主人勤劳,花了点小钱买下来,自家做养殖和种植,干得还蛮红火。只是交通实在不方便,满坡的东西没办法立刻换成钱。
推开孵房的门,暖烘烘的热气扑出来,还有日夜不停运转的孵化箱声音。
小家伙们发出哇一声大叫,原来是墙角的大竹筐里拥着不知多少啾啾叫着的小玩意。
贺云舒站门口盯着他们,交待着,“轻轻碰一下毛毛就行,千万不用用力抓坏了。”
人根本来不及应她。
方洲拎了一筐香椿芽来,“晚上吃这个?”
她有点艰难地问,“你会做?”
这玩意做好了很好吃,做不好就跟枯草叶一样,她实在不想冒险。
“我看菜谱了。”他回。
贺云舒也看过菜谱,但看跟做的差别大吧?她狐疑地看着方洲,“你能行?”
方洲被她质疑得也不自信了,道,“应该可以。”
“那行,你要做什么,去地里摘就行了。”
于是,方洲弄下来一筐樱桃,一筐桑葚,一筐香椿,另外还有各种春天里刚抽芽的菜苔和野菜。
又考虑到方太太爱吃香椿,让主人家去更高的山坡上另外摘了三小框下来。
最后,满载而归。
然而,当时针指向傍晚六点,方洲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小熙有话说了。
“妈妈,爸爸要做什么?”他显然还记得昨天空心菜很不妙的味道。
“也许,香椿炒蛋?凉拌?”贺云舒也把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