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子忽然响了起来,冲过来好多武警。把我们包围了起来。手里的电警棍发出“噼哩啪啦”的电火花声。
处理犯人间群殴的时候,只能用电警棍,而不许配戴枪支入场。除非犯人集体暴动。
“打完了你们?”管教干部杨警官盯着我们。又看看躺在地下头破血流的那些家伙。
“嘿嘿…”我赶紧丢掉钢管,用手揉了揉刚才不小心被捋青了的眼睛,冲他傻笑。
“你们两拨,谁先动的手?!”杨警官大声问道。
“他们先打人的,您看,把人打成这样!”跛子阿七指着胡老六,跟杨警官嚷嚷道。
这里最不尿警察的就数阿七了,连警察的枪子儿都吃过,他还怕什么?
“闭嘴你这瘸子!我没问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杨警官喝骂道。
原来警察执行任务时也粗口。
“其实全过程全都看见了!你们都不是什么好鸟!”他继续高喊着
“把他们全部给我铐起来!”他命令武警们。
把我和阿浩、保镖、膏药全部戴上手铐之后,一个武警问杨警官
“报告领导,地下躺着的那些要不要也铐上?”
“铐什么铐?!赶紧叫救护车,全给我先包扎去!!”杨吼道。
杨警官瞪着我们几个,指挥着武警。
“把他们都带到我房间去录口供!”
当我和阿浩走过他身旁时,他拦住我们。
“你们两个,直接关禁闭室小号!”
“凭什么呀领导?我们可是救人啊”
“你们两个小子,一个胆够大,一个够能打,在我这闹翻了天,不关你们关谁?!”
我和阿浩龇牙咧嘴地被带去了小号。
我听见背后武警又问杨警官:“报告领导,那些人包扎好以后怎么处理?”
“那群窝囊废,包扎完都给我他妈地给我关小号!”他鄙夷的说道。
在小号里,人是站不直的,只能蹲着,或者躺着。白天我昏昏大睡。到了晚上,怎么也睡不着了。就躺在床上想起父母和姐姐。他们每周都会来看我,原来都不让见。后来江涛来了之后,警察就让见面了。每次妈妈和姐姐走的时候,都会绕到大墙外面靠近我们号子的地方,继续喊我的名字。每回听到她们凄凉的叫喊,我就很沮丧。
其实,九十年代初期,整个中国处在改革开放的最浮躁时期,全国人民都在“走到外面捞世界”的大潮中,特别是南方、特别是少年人,正处在人生最躁动不安,最叛逆的时期,去流浪、去飘零的冲动,在全身每一根血管里酝酿爆发,所以对于父母和家庭,其实没什么感觉,更谈不上任何眷念。
不知道小昱最近怎样了,再过五个月,她就该高中毕业了。就是不考大学,也该工作了。山城没几个正儿八经的好单位,去江涛那里上班?不行,那厮看小昱的眼神不对,太色了。
忽然我听到女人的嬉笑和追逐打闹声,仔细一听,好像还是一群。我连忙坐了起来。
小号里很人性地开了一扇带铁栅栏的小窗户。透过窗户,我可以看到大院操场里的情景。
监狱的大院,大功率的探照灯把夜晚也整得灯火通明,女犯们防风的时间大部分都在晚上。我看到他们吸着拖鞋,拿着毛巾,披着湿漉漉的长发,从小澡堂往回走。
她们经过我的小号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其中有个很漂亮的姑娘,噢,应该是少妇了,虽然监狱的号服很宽大,但是仍然被她异常丰满的胸部给高高地撑起。随着他和身旁几个女犯人推推搡搡、嬉笑打闹着过来,那傲人的物事在胸前无比诱惑地微微颤动着。
我的呼吸僵住了。
走过我面前的时候,她忽然抬起头,向我的窗户看过来。
我赶紧往下一蹲,千万不能让她发现,因为偷看女犯人,被她告发了,我是要挨管教干部的电棍的。干部们每天也只能看着这些狐狸精似的女犯人干着急,哪能轮着你小丫挺的有想法?!
糟了,袖子被铁栅栏挂住了,我赶紧用手去解。
靠,解不开!
“嘻嘻…!”我听见她在那咯咯地笑着,分明是看到了我这狼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