淙哥儿不但是老爷的儿子,还是她们这些后宅女眷的依靠。哪怕不是因为这个,她也不希望看到自己养大的孩子因为这种愿意无缘官途,终身只是一个白丁。
这种事情只要想一想,她就心疼得睡不着觉。
现在田嬷嬷问起,她便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淙哥儿跟着许夫子学得久了,也染上了他的这个毛病,可如何是好?
田嬷嬷和秋月也跟着犯愁。
这事金氏都不知道,她们见识不多,自然也想不明白。不过田嬷嬷还是安慰道:“夫人您别担心,老爷不是说了嘛,等他在勉县做出一些功绩,调任到更好地方的时候,就把您和老夫人,还有淙少爷都接过去。”
“到时候淙少爷有老爷亲自教导,定会一鸣惊人的!”
“对对对,”秋月也跟着附和,“嬷嬷说得对,夫人您就不必担心了。我们在庐州顶多也就再待个年,等到了老爷身边也就好了。”
金氏的眉头稍微舒展,“也是。”
“不过这事我们既然知道了,也不能没有表示,毕竟许夫子不但是老爷亲近的堂兄弟,还是淙哥儿现在的夫子。”
“秋月,你去把我们从家里带来的那几个方子找来,祖母曾说爹当年下场的时候,便用过这些药方。我记得其中有一个便是考前几天用的,喝了之后可以安神,你抄一份给嬷嬷送去村长家吧。”
“也尽一尽心。”
“对了嬷嬷,世人常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不知道我们京城的方子,在庐州这边好不好使。你送去的时候,记得跟他们说,先让许夫子试试,免得好心办了坏事。”
田嬷嬷回道:“是,夫人。”
“老奴定会让他们一家,明白我们家的心意。”田嬷嬷暗自想着,这事是得说清楚,不但要把夫人的意思传达明白,还要提一句淙少爷,让许夫子知道淙少爷年纪虽小,但也是很尊敬夫子的。
可没得做了好事还不扬名。
金氏见她明白了,便也不再细说,田嬷嬷是她的奶娘,虽然人唠叨了些,但办事还是很靠谱的。
不过虽然安排了田嬷嬷把药方送去,但金氏的心事还是没有完全放下,这天晚上在看到许淙睡得香喷喷,还在梦里喊娘的时候,她神色凝重地让秋月研墨,给远在勉县的许明成又去了一封信。
不过和以前的随意相比,她的这封信写得很慢,久久才落一言。
……
许淙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
然后才想起他今天不用上课,村塾已经放寒假了。
哦,放假了啊。
青木问他要不要读书,许淙摇头,按照他的习惯放假必须先疯玩一整天,第二天才开始做作业或者预习下学期的功课。不过随后他又想起自己昨天约了石头,要给他讲解怎么才能更快,更好地背书的。
于是他对青木道:“你去请石头,明天下午,到家里背书。”
要论背书的环境,还是他们家比较好,现在许淙虽然没有单独的书房,但有单独的屋子。石头明天下午来了,两人可以一起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