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见曹平示意他该离开了,他认为初步了解的情况差不多了,便跟在曹平身后下了楼。等他出了院门,警察立即封住了大门。
媒体来的记者几乎都走了,只有孟桐与她的摄像还在。她一见楚辞就迎了上去:“能不能给我说说你在里面看到的?”
楚辞见曹平用眼睛在制止他,随口对孟桐说:“小姐,如果你愿意,晚上我请你吃饭?”
“你不走?”孟桐喜出望外。
楚辞:“我想在这儿呆几天,多看看,再想想……”
“那,一言为定?”
“什么一言为定?”楚辞莫名其妙地看着孟桐。
孟桐莞尔一笑:“你说晚上请我吃饭!”
楚辞握住孟桐再次向他伸出的手,刻意地注视孟桐的面容:她有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一双柳叶眉下,是水汪汪的丹凤眼,挺刮的鼻梁下,好看的嘴唇微微开启,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她满头的青丝,随意的用玄黄色的头巾扎在脑后,与她白里透红的脸形成强烈的反差;她身着与她身份极为合适的职业女装,充分展示了她美丽的曲线与好看的双腿,即将她衬托得雍容大度,又显得风情万种。
孟桐从楚辞的紧握中抽出自己的手。
楚辞意识到他有些失态:“呵,对不起!我们从前见过?”
“在我的记忆中,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你!”孟桐回他一个淡淡地笑。
“是吗?”楚辞望着亭亭玉立的孟桐,贸然感到与她有一见如故之感。
孟桐:“呵,不好意思,我能问你……叫什么?”
楚辞觉得他失礼了,她已经告诉了自己她叫孟桐,而他呢,竟然没有自我介绍:“请原谅……我姓楚,单名一个辞,楚辞。”他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孟桐。他的名片非常简练,名字下面只有“记者”两个字,然后是手机号码。
“楚辞?”孟桐看着名片扑哧一笑:“还‘离骚’呢!怪不得你身上有着诗人的气质,就像那忧国忧民的屈原……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她小心地收好名片,放进她的手包里。
现在的年轻人,对历史知之甚少,战国时期的大诗人屈原,悲愤写《天问》,心伤着《离骚》,如今有几人还念着他?这个孟桐,不仅知道流传千古的《楚辞》,还懂诗人发自心菲的《离骚》,也能随口背出他的诗句!楚辞不由对她刮目相看了。
曹平手里的对讲机响了,他接听以后非常兴奋,大声吼着叫要对方再说一遍。
楚辞意识到有重大事情发生,立即走到曹平身边:“什么事?”
曹平抑制住内心的喜悦,轻声对楚辞说,在郊外一处荒弃的坟场,找到了侯玉良的头颅!
坟场在郊外,离古城有好几里,是上个世纪建在一片荒丘上的陵园。
一行人进入林地,顿时觉得冷嗖嗖的,目光所及均是孤坟野冢;不时,惨惨地阴风中,还响起一两声昏鸦的凄叫。走在楚辞身后的孟桐,紧走两步追上楚辞,身不由己的紧紧挽住他的手臂。楚辞感觉她身体在微微颤抖,便轻轻拍拍她挽住自己的手,示意她别怕。
一块空地前,立着一个条石砌成的坟茔,两名警察看见曹平来了,带着一个蹲在地上的中年人立即迎了上来,向曹平报告就是这位中年人发现的人头,然后报告了当地警署。
曹平向中年人询问着,楚辞观察着四周的情形。
坟的左边有一棵高大的老桃树,坟上长着茂密的蒿草,在呼啸的风中摇晃;坟茔年久失修,有一边开始倾斜;已被风雨侵蚀得很严重的墓碑,上面却留下用红漆重新描过原来刻的碑文;碑前的供台上,一边放着山菊花编成的花环,一边摆着一瓶白酒,三支已经燃尽、只剩灰烬的香烟。花环上的山菊花,还很新鲜。三支烟的烟灰没有被风吹散,一对蜡和一柱香也只燃了一半,说明坟主的后人,不久前才离开这儿。
供台正中,有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想来那就是侯玉良的人头。
一名警察小心的解开包袱,露出一个老者的人头。
孟桐一见,哇地叫了一声,赶紧扭过身子,不敢再看一眼。
曹平用侯玉良的像片比对着尸首,最后确认是侯玉良。
楚辞在拍人头的特写,发现死者的眼里还残存着极度的惊恐,尸首的颈部被整齐的从尸身上切开,包裹人头的布上,只有几少许的血迹。
曹平仔细地勘察、摄像取证后,叫人包好尸首带回去请法医鉴定。至于那位中年人,曹平客气地请他随同前往g市,他想亲自询问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