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鸦转动手中的方向盘,豪华的劳斯莱斯轿车拐了一个弯,驶向帝凡纳的别墅。
后座的法妆卿微微皱起眉头,沉吟不语。
“手机关机,连教堂的忏悔室也找不到他,这家伙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火鸦不安地道。他不再穿着古怪的长袍,一身司机制服,戴着白色手套,宽大的鸭舌帽压住了满头红发。
“伊藤照那些人都离开意大利了吗?”
法妆卿没有回答火鸦的话,反问道。
“昨晚我亲自送他们上飞机的。听说飞天流在日本遇上了很大麻烦,政府正在调查他们,所以伊藤照急着回去处理。”
“山雨欲来风满楼。”
法妆卿曼声道,望着车窗外满地的残枝落叶,忽然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
帝凡纳的别墅沐浴在橘红色的夕阳下,轮廓柔和得像是掠过庭院的风。
园丁在修剪草坪,司机在冲洗轿车,白发的管家听见电铃声,迈着蹒跚的脚步出来开门。从外面望去,一切都显得尽然有序。
火鸦钻出轿车,迷惑不解地道:“看上去好像没出什么问题,帝凡纳到底在搞什么鬼?”
法妆卿不动声色地盯着管家:“我姓法,是帝凡纳的朋友。”
“老爷的身体不舒服,正卧病在床,您跟我来吧。”
沿着扶梯,管家领着法妆卿和火鸦来到卧室,推开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风照原,高高翘着二郎腿,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管家惊呼一声,倒退几步:“你是谁?”
法妆卿目光掠过,帝凡纳躺倒在床上,四肢被绳索牢牢捆住,双目紧闭,显然失去了知觉。
“是你这个小子。”
火鸦怒吼道,甩掉鸭舌帽,满头的红发激烈飞扬,就要猛扑过去。
“等一等。”
法妆卿微一摆手,制止了火鸦,目光深不可测地看着风照原:“没想到威尼斯分别后,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啊,大美人,我们有缘。”
风照原举了举手中的香槟酒,潇洒地道:“这是著名的法国狄尔伯爵香槟,不尝上一口吗?”
法妆卿沉默了一会,忽然展颜道:“好。”
淡黄色的香槟流入高脚玻璃杯,芳香扑鼻,泛起乳白色的泡沫。法妆卿优雅地举起酒杯:“为庆祝我们的重逢,干一杯。”
这次轮到风照原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料到法妆卿会这样镇定,原本想重施故伎,扰乱对方心态的打算,看来是落空了。
“是一九八二年生产,芬芳浓郁,口感滑爽。不愧是专供欧洲皇室享用的上等香槟。”
法妆卿品着香槟,娓娓道来,神色自如轻松,犹如老朋友般与风照原聊起天来。
“不愧是一代宗师,我服了。”
瞪视法妆卿半晌,风照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看见你的手下被我绑架,竟然漠不关心,这样冷血无情的气度,真让我佩服。”
“你绑架帝凡纳吗?这是犯法的。”
法妆卿淡淡地道:“身为安全总署的职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吧。”
风照原的脸色终于一变。分开不过一周,法妆卿竟然查出了他的底牌。是谁泄露了自己的身份?难道安全总署内部,也暗伏了法妆卿的手下?
“你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像是特意来送死的。”
暮色溢入窗帷,法妆卿凝视着风照原,长长的银发随风轻扬,仿佛黄昏的波浪:“说吧,开出你的条件,我可以考虑。”
风照原掌心悄悄渗出汗珠,这一次与法妆卿对垒,感觉似乎处处都落在下风,再难以像过去那样掌握主动。好在己方早有埋伏,否则一定脚底抹油,逃了再说。
“不是条件。”
风照原的眼角火速瞄了一下腕表,从法妆卿进门算起,已经整整五分钟了,按照事先的计划,纪律执行队的人应该准备就绪。
“你没有权利和安全总署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