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璇的尸体确实已经死了四天以上了。
这一点,顾经年凭借着强悍的经验,给法医科划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时间范围。
不,曾璇应该死了五天。确确的来说。
尸体已经呈巨人观。
剥掉死者身上的衣服,平放在解剖台上。莫白真的很难以就此想象,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就是六个月前还神采飞扬、仅仅22岁的女大学生。
他穿戴整齐,平举着双手在胸前,凝视着眼前高于他视线之外的死者膨胀隆起的青黑腹部,以及那张在明亮顶灯下发着幽暗光芒的巨脸,心情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沉痛和愤怒。
死者的身上鞭痕纵横交错,青黑的皮肤上有些伤痕的印迹已经死死刻在上头了,这些伤痕最早的时间是六个前,最近是五天前。
五天前,凶手在杀人之前曾长时间地折磨被害者,鞭打她、抛掷她……这样毫无人性、残酷的暴虐行为在凶手身上留下了一条极为刺激的心理征途。
莫白吸了吸鼻子,他感觉眼眶有些酸,想掉下泪来,却又突然想起科长不在。今日的解剖室由他独自一人独挑大梁,在这种时候,他绝对不可以给科长带来麻烦,造成失误,让她颜面尽失。
这样想着,他又重重地吸了吸鼻头。猛地昂起头来,用力逼退了眼底的泪意。
拿出照相机先固定好了。
现在,他第一步要做的是,排放尸体体内腐败气体,恢复死者生前简易的容貌。
他从搪瓷方盘拿起手中的手术刀,刀尖朝下在尸体隆起的腹部轻轻一挑。
嗤!
腐败的尸体登时如一具巨大泄气的气球,火球四处滚动着,越滚越小,最终扁平着身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莫白从角落里走出来,把室内的抽风机开得最大。
他屏着气,须臾,直到鼻息附近那道刺鼻的尸臭渐渐遁失在空气中,他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被放了气的尸表被一层皱巴巴的皮肤包裹着,少女青春美丽的模样在这样冰冷的灯光下,仿佛依稀可见。
莫白却敛下眉眼,右手曲起一根手指,塞入死者的射ng殖器内,停顿了下。很快抽了出来。
这下,他曲着那根手指撑在解剖台上,不动了。
惟有在刺眼的灯光下,可以依稀见到他的眼梢泛了些微红。
须臾,他从搪瓷方盘中拿起一把小脏器刀,依次将死者的wai阴、gang门、直肠、zi宫及附件一同取出,放在那只不锈钢脏器盘上。
刀子被他放下了,个色性器官在明亮灯光下仿佛在低低哭诉。
长期强制性的猛烈性交,叫死者的子宫膜已经完全脱落。而她的wai阴以及zhi肠均有非常严谨的陈旧性撕裂损伤。
她的摸早就被破坏掉了,而且遭受的破坏力非常强悍。
手里在那堆器官里翻了翻,那种酸涩沉痛的感觉又开始涌上莫白的胸腔。
死者生前到底遭受了什么呢?她要独自面对的凶手该怎么样灭绝人性啊?
畜生不如。
他僵硬着脸,手指从那个子宫里抽出一根长长的铁钉。仰头,一滴滚烫的泪悄然滴落在死者黑青色的面孔上。
死者的致命伤,他找到了。
铁钉刺破器官,引起漫长而致命的内出血。
她不会很快死去。
正如凶手折磨她那般,在缓慢中,备受煎熬,生不如死,最后在一道强烈的痛意中死去。
莫白终于还是流下了泪。
而那根黑黝黝的钉子,在灯光里仿佛泛着一种斑驳森然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