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笙笙这副神色轻松的样子,粉黛几乎急了:“姑娘你还有心思同瑶姑娘玩呢,您忘了大夫人是怎么借题发挥了,我看瑶姑娘也不是什么能保密的人。再说了,刚刚还有人偷听,姑娘难道也不管了?”
她急的脸都红了,慕笙笙便不敢再笑,生怕把她气哭了。可粉黛样子实在可爱,慕笙笙憋的辛苦,在她催促的目光下,只好强压下了笑意,道:“不管了。”
“姑娘!”
眼看着她又要着急,慕笙笙赶忙解释道:“好啦好啦,我不是不管,而是不想去管是谁在偷听。”
什么叫不是不管,只是不管是谁偷听?
粉黛被她说糊涂了:“姑娘的意思是?”
“不管今日是谁在偷听墙角,听到了什么,都不必去理会,我们只管做我们该做的事。”
她缓缓道。
藏在暗处的人太多了,她无法一一去找出来,言语上的漏洞也太多,她没有心思一个一个去解释。误会也好,早有芥蒂也罢,如果有人要害她,她也只问结果,而不会去追问原因,更懒得去改变旁人的看法和想法。
最好这些人对她的恨意都能快点显露出来,她不想有那么多敌人藏在暗处,更不想给以后的生活留下隐患。
粉黛听了慕笙笙这番话,心头的震惊尤甚:“姑娘……”自从回京城后,似乎变了很多。
她吞下了到嘴边的话。在江州时,她并非贴身伺候,但也知道姑娘是真真好脾气的一个人,但回到京城后,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面对他们这些亲近的人时,还如同以前一样,随和好性子,可面对那些有旁的心思的人,姑娘似乎很冷漠。
这种冷漠并不是突然而来的,就好像是攒够了失望,对人或事都不再抱有希望,只有始终以最坏的恶意揣测身旁的人,才能保护好自己。
粉黛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话。
她并非亲身经历姑娘所经历的一切,无法评判她所作所为,但似乎,这样确实是姑娘保护自己最好的方法。
心头漫上了一丝浅浅的痛意,她默默地想,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姑娘!
京城里的风言风语传了一天,也没传出个结果,慕垂远是最注重面子之人,为此事,他再次和宋氏闹了别扭,不是去书房就是去新纳的姨娘房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中。老夫人得知前因后果后,也将宋氏叫去斥责了一番。
晚上阖家用晚膳时,宋氏看着慕笙笙的目光难得“慈爱”了些许。慕雪瑶同她咬耳朵,说是因为老夫人的斥责,慕笙笙则怀疑宋氏又憋着什么大招要来对付自己。
翌日便是大燕国二皇子进宫觐见之日,饶是慕垂远不愿意出门面对流言蜚语,也不能在此时做缩头乌龟。
宋氏陷害慕笙笙失手,着实消停了许多,有心与慕垂远和好,天还没亮便在书房门外等着召唤,据说门一开她便亲自拿着官服进去了,等到伺候梳洗的丫鬟小厮来叫时,宋氏粉面酡红,没有侍奉慕垂远穿官服,她便匆匆回了正院。而慕垂远带上乌纱帽骑马出门上朝时,脸上的灰白之色也消失了泰半,可见宋氏这一早上将他侍奉的十分到位。
慕笙笙本也没对慕垂远抱什么希望,因而对于他的不坚定立场并没有什么抱怨。她心里猜测着,估计到了晚上,朝臣们八卦的风向变成大燕和大夏饿关系时,慕垂远就会将宋氏闹起来的事都忘个干净了。
宸王殿下的病虽已大好,但皇上还是命六殿下楚宣接见大燕国二皇子拓跋弘,为了削弱大燕国的气势,除了使者上朝参见时,皇帝再未露面。而一连两日,慕垂远回来时都是酩酊大醉。
大燕国地处边陲,干冷难捱,只能以酒暖身,因而大燕国的子民酒量都十分惊人。慕笙笙不消去看,也知慕垂远定是有心展现,这才将自己灌成这样。
宋氏和新纳的芳姨娘在院子里轮番在床前伺候酒鬼,每日都折腾到半夜才罢休。
对于楚宣这种投其所好的洗尘方式,慕笙笙不敢苟同,只在心里祈祷慕垂远不要再喝了,她回来是为了拿回母亲的嫁妆,他日日都醉的神智不清,她怎么开口要钱?
屋檐下挂着的镶金笼子里的鹦鹉第三次叫着“我饿了”时,慕雪瑶第无数次将目光落在假装听不见的美丽少女身上。
软榻上铺着月白色的锦褥,少女着烟紫色罗裙随意歪倚在上面,金线钩织的牡丹花抹胸紧紧裹着鼓鼓的胸脯,腰肢似柳条般纤细柔美。这般身段模样实在是令人见之生妒,可慕雪瑶此刻并不妒忌,她提着鹦鹉来,又搜罗了一筐话本子,只是为了讨口饭吃。
宫里连日宴饮,大夫人忙着伺候醉酒的大伯父,院子里的吃食都不变样儿,她馋坏了,可此时又不许女眷随意上街,她只好跑来了山月居,打算蹭口吃的。
然而慕笙笙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手里捧着话本子看个不停。
粉黛来上第三回茶时,慕雪瑶感觉自己已经出了幻觉,那碧绿色的茶汤自然是香气怡人,可她此刻肚子空空,实在不能饮茶了。
“咦?二姐姐,摘星没同你一起回来么?”
她坐了大半日,慕笙笙就等着她问这句话呢。这时终于生出了些理她的心思。
“摘星被我留在外祖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