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侯抚掌笑道,“你果然聪明。奉武宗大兴,天下世家大败。”
江大川冷着脸道,“你们这些朝廷遗老,不明大势、不通世事。天下苦动乱太久了,为何天下大乱,就是因为世家林立,你以为我奉武宗的新政动了你们的根本?新政,是为的天下黎明,不是为的你们这些遗老遗少。”
安乐侯不言,对这圣女双手一鞠道,“圣女,此人断然不可留。”
圣女点点头,“原本就是这个意思。”
安乐侯令人提着江枚直、毛毛,笑着说道,“虎煞,你这一次把这俩人带来,倒省了我不少事。”说着就要离开。
江大川说道,“且住,你是想让他们领头,攻打王宫?”
安乐侯笑着说道,“在你们进入这房间的时候已经开始了。”
江大川点点头,正色问道,“燕王杀尽燕国世家,齐王尚有余手,为何你们非要固执己见信奉世家?难道不见赵国国势蒸蒸日上?”
安乐侯说道,“虎煞,你真的以为分分田、减减税,这就是新政?王权贵胄,岂能是你一个奉武宗可以撼动的?如今朝廷内,以端木苍生为首,重用的官员几乎都是和奉武宗有关联的,不是在怒河府就是在东北待过,推行你的新政。但,你可知你的新政伤的是什么,伤的是王室的根。”
他接着道,“赵国存活于齐国腹地,连年打仗,各世家为了我赵国死了多少子弟、死了多少亲人,如果不是这些世家,不是我们这些王室贵胄,怎么会有赵国的百世安宁?你一个新政,毁人田、断人财,真以为靠着一两个案子就能杀光天下反对新政、反对你奉武宗的人?”
江大川叹息道,“自古兴国,一是分田、二是削藩。分田我自为之,削藩已削世家为主,看来,道不同不相为谋。安乐侯,我看你武境高深、气息收敛,想来你早已经破了圣师境,你自可以和赵王拼斗,非要带上江昭卿,他是无辜的。”
江昭卿怒道,“我怎么是无辜的?我娘死的时候,他在云山关半步不回;他只在意他的权位,眼里根本没有我。”
安乐侯笑着说道,“王君不必发怒,且与我同去善德殿,天下只在这一晚。清议堂的人皆为所用,再有服下仙丹的数千武人、百姓,大事可成。”
江大川看看众人,圣女、玄玉子、安乐侯,这是三个高端战力,他漠然道,“也是,天下只在这一晚。”突然仰头长啸,声浪滚滚。
江大川大喝道,“天下大势已明,还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身形一晃,对着安乐侯就是一拳。
安乐侯冷笑道,“愚蠢。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放下江枚直和毛毛,也是一拳打出。与此同时,圣女轻拍手掌,从她身后又冒出两个黑衣人,一个剑气荡然、一个妖气凝重。
江大川说道,“且接你一拳试试。”
“轰”的一声,双拳对撞,安乐侯气息忽然如江河倾泻,浑厚无比,拳劲不断涌出;江大川自对敌以来,无论是越级还是平砍,都没有遇到过这样劲力刚猛之人,这安乐侯又要比大玉和尚上一个档次,甚至不比圣女差。
安乐侯喝道,“老夫隐忍至今,你真当是老朽不堪?今日就要你虎煞命丧……”话还没说完,安乐侯“啊”的一声惨叫。
圣女大惊,她和玄玉子齐齐扑上,对着江大川一出剑一出掌;江大川元炁激起,大喝一声,“看我破金刚拳!”他双手出拳,正是破金刚拳中的“提杵”。听到“铛铛”两声巨响,江大川后退两步,圣女和玄玉子合二人之力才略占上风。
圣女这才看到,原来奄奄一息的江枚直和毛毛,一人手里握着一把极为精致的刀柄,刀体从下至上捅入安乐侯的小腹。
安乐侯做梦也想不到这俩人居然没有受到血幽妖果的影响,明明自己已经探知血幽妖果确实在他们体内,而且刚才江枚直的表现也正是受操控的模样。他呆呆地看着刺在小腹上的刀柄,讶然问道,“你们,你们怎么……”
一时把圣女等人也惊呆了。江大川笑着说道,“我自带他们前来,怎么会没有准备,大武和尚服下天山雪莲丹可压制你的血幽妖果,但我在灵山之墟得到的雪莲比弥陀宗的好了不知多少倍,再有抱玉宫的精心研制,这雪莲丸早早服下,你那血幽妖果又有何用?”
江大川也不傻,大武和尚昏迷的时候放在御前司,圣女安排人左一次右一次攻打,就是想要灭口;等大武和尚醒了,虽然保密,但圣女渗透程度不好说,恐怕能知道江大川要来情怡堂。带着这俩活宝,江大川怎么能不防备,早就和月婵宫主商议带了一些药丸过来,甚至自己还吃了一粒。
这雪莲丸乃绝世珍品,服下后,不光解百毒,更会压制妖气;这俩人被服下血幽妖果后,心底虽然惴惴不安,但有雪莲丸护体,也不怕什么。至于日后雪莲丸能否化掉体内的血幽妖果,这就是要看抱玉宫的药效了。眼下情况紧急,江枚直哪里能有时间等。
插入安乐侯气海的是两把小桃红,这小桃红可不是一般的兵器,乃三千年桃木为鞘、千年紫金蝎尾针为体,毒性强烈,俩人知道安乐侯武道高深,当即顺手一拉,安乐侯气海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破。
江昭卿吓傻了,在江大川虎啸声后,守在外面的南宫从已经带着奉武宗弟子、南宫家弟子杀了进来;也就在此时,圣女突然再出一掌,凌空飞起,一把抓起江昭卿。玄玉子同时祭出长剑,剑体抖动;她身后的两个黑衣人,一个跟着圣女,一个同样向江大川刺出长剑。
江枚直和毛毛破开安乐侯的气海,跟着双双一掌打出,安乐侯无法抵挡,“嘭”的一声,胸前中掌;他大叫一声,“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