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克云平静地看向他,原话奉还:“我也只是提出建议。”
周卓然用餐巾擦嘴,有些生气地掷在桌子上。
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周克云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他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个造型可爱的点心。
周根正置身事外,他吃得少,早就开始品茶。
最后是周克怀来打圆场:“爸爸你别生克云的气,晋方年纪小,总想着做出点成就给你看,有疏漏也正常,也是他一片孝心。难得克云回来一次,不要谈公事了,女士们会觉得无聊的。”
季星回暗笑,周克怀一天到晚在捣糨糊,好人全给他做了。
周克云突然转头,低声问他:“怎么了?不喜欢吃?”
季星回摇摇头,他凑到周克云耳畔,很轻地说:“为什么我觉得你堂哥和他爸爸不在一条船上?”
周克云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很浅,稍纵即逝:“周克怀的母亲离婚原因是丈夫出轨,我的大伯母家很有权势,因为这件事,和周家决裂了,连儿子都不见。”
季星回恍然大悟,他幅度很小地点头:“你家确实挺复杂的。”
周克云为季星回斟酒,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要说简单也简单,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季星回在脑袋里自动补全后半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一顿饭吃得时间格外久,季星回喝多了酒,离席去上厕所,洗手台设置在外面,刚好碰到了周克怀。
“你还没看?”周克怀走过来,慢条斯理地拧开水龙头冲手。
季星回挺直接地回答:“和你不熟。”
“这可太叫我伤心了。”周克怀笑着说,“克云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亲爱的弟弟,我对他的结婚对象好奇,不是应该的吗?”
季星回客气回应:“谢谢关心,但我只关心他。”
在季星回走之前,周克怀又说:“打开看看吧,你又不会吃亏的。”
季星回没再回应,径直走了。
周克怀洗完手,转身靠在洗手台上等了一会儿,有脚步声靠近,他淡淡地开口:“我爸爸这两年以为自己真的大权在握,刚刚在爷爷面前都敢提周晋方了。真以为自己是一家之主了?”
来人停下脚步,没有出声。
周克怀歪头,笑着说:“刚刚碰到星回了,我看你老婆挺关心你的呀。”
周克云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不客气地说:“不关心我难道还关心你?”
“他要是直接扔了我的联系方式,我可帮不了你了。”周克怀笑眯眯的。
周克云翻了个白眼:“不都是你在自作主张吗?”
“有些人苦兮兮了这么多年,都结婚了还没如愿以偿,我这个做哥哥的实在是心疼呀。”周克怀嫌弃地看他,“你早就该让我帮你了。”
“帮我什么?你连对象都没有。”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讲话真的很讨人厌。”周克怀转身拧开水龙头,很幼稚地拿水泼他。
周克云后退半步,平静地说:“没有。”
“我看你的好脸色全给季星回了。”周克怀叹了口气,“你别这么记仇好不好,不就是我偷看了你的日记本,都快十年了,还生气啊?”
周克云一想到这个更来气,他一脸冷漠地说:“谢谢提醒,我还没有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