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栓砸吧砸吧嘴,露出向往的神色,“听说过呀…”
说完,他从阮元手下逃出来,躲到了桌子后边,“谁不知道那个贪官嘛,要是我,我也贪,杀头就杀头,为了银子,值当!”
这卖爆竹的老板分明什么都知道,偏要把他们耍得团团转,他骂了顾大人,精准踩中了阮元的雷点,眼看着这在壮汉要掀翻桌子打他。
“等一下!”甘鲤连忙制止他们,“别闹了,现在时间紧急,多浪费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她看向吴栓,“你先听我说……”
一番解释过后,吴栓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我为什么要帮你们?我又不是那死鬼老爹,自己死了倒是痛快了,每年还要我烧纸钱。”
他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像是要哭起来,“哎,可怜呐,我连娶媳妇的钱也没有,死了之后也没人给我烧纸钱。”
说来说去,不就是要钱嘛。
甘鲤一敲桌子,嘭的一声响。
好痛!她悄悄缩回那只手,一脸严肃地对着停下来的吴栓说道:“我们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
吴栓又上下开始扫视她,目光赤裸裸。
倏地,他比出三根手指,“三千两。”
“我观察你很久了,你的车夫穿得寒酸,但你身上的衣服,我在城里见过,一匹布就要几千两。对你这样的大小姐来说,拿出几千两买几身衣服的钱,应该不难吧?”
想着将有一大笔钱进账,他笑得很是开心,“我可是把命够卖给你们了,我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少说也可以卖个几千两吧?”
“行。”甘鲤爽快地答道,这人愿意收钱就好说,她一副暴发户的架势,在身上摸了半天,突然发现一件事——
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大部分东西还在那间屋子里。
那间屋子现在都变成废墟了——
也就是说,她变成了个真正的穷光蛋,如果把身上的衣服拿去当了,应该还能换点钱。
但怎么样也不可能凑齐三千两。
至于主角团他们,顾如晖的资产被查封了,其他人身上的私房钱,凑起来估计也没有三千两。
果不其然,甘鲤发现阮元面上也是一窘,她强装镇定地说道:“我今天出门没带那么多,你先等我回去取,要不我先付一半,把地址告诉你,先赊账也行?”
吴栓不同意:“赊账倒是可以赊账,可万一你们死了,我找谁去?”
又嗤笑一声,“我可不是我那死鬼爹,用不了纸钱。”
双方焦灼着,阮元甚至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先用武力让他屈服的时候,车马声响,狭窄逼仄的爆竹作坊又迎来一位贵客。
杜清宴的皂靴上沾了星点泥土,额前碎发被风吹得散乱。
他骨节修长的手里变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面上。
“我替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