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强调——谈家是个热情的家族。
这顿饭除了谈家六口人,四个住在山庄里的员工、两户订房客人、一对情侣和傅毅爵之外,还有个谈时芬喊他彰哥的男人。
一如时芬所讲,席间谈爸爸拿起照片就向别人强迫推荐家族成员,脸上的骄傲没啥理由,大概光拥有这群亲人就让他觉得是莫大骄傲。
“你们看,我们家时芬从小功课就好,常当班长,这张就是她在台上指挥全校学生唱国歌时,我偷拍的。”
谈爸爸将照片摊在毅爵前面,指著不是太清楚的身影说话。
“时芬从小就厉害,念大学时功课好到不行,想在大都市找个好工作根本不难,要不是老爸、老妈舍不得她一个人住外面,她老早就找到金龟婿嫁出去,哪用像现在,一天到晚向人强迫推销谈家女儿。”谈哥哥凑到毅爵身边,看著他手上的相片说话。
“不用强迫推销,嫁给我好了,我老妈多满意时芬当我家媳妇。”彰哥说。他热情地张开双臂,想攀上时芬肩膀。
几个闪躲,她躲开他,除了亲人,再熟的人,她都无法忍受被碰触。
“你再乱来,我要告你性骚扰。”时芬的大嫂说。
“疯阿彰,饥狗肖想要嗤猪肝骨,要时芬嫁你?后世人啦!”下午毅爵碰上的提鸡欧巴桑取笑他。
“喂,你们不要强拆姻缘,我和时芬是郎有情、妹有意,不能被分开的,对不对?”说著,他又想要凑近时芬。
这回他才刚起了意图,她就忙不迭地溜到母亲背后,躲在妈妈身后朝他做鬼脸。
攀著母亲的脖子,她的脸偎在母亲颊边,她们是一对最亲密的母女。
翻著手中旧照片,毅爵研判眼前,她灿烂的笑颜、温柔的娇笑声,这一家子和乐不是装出来的,何况有童年照片为证,她给了充足证据,要求他不怀疑。
可是,他绝对不会错认穆溱汸!毅爵承认她的演技好到出乎意料,但是……再棒的演技都不是真实心情。
上过一次当,他学乖了;若干年前,她不也把一个陷在恋爱中的女人,扮演得丝丝入扣,害他误以为,爱情完美?现在,他有了防护措施,想再次得手?谈何容易!
突然,一双小手递来一碗公梅子鸡,柔柔的笑漾在脸庞。
“快吃,我特地为你留的。”时芬的头发扎成两根长辫,清纯可爱的模样让她看来像个高中生。
端过碗公,他探究眼神停驻在她身上。
“放心,我没下毒,错过它会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遗憾。”银铃笑声扬起,她的脸庞再度璀璨。
“你从小在这里长大?”毅爵提出问题。
“不是,我们原本住在台北,几年前搬到这里来开垦荒山。”
几年前?好剧本!把时间定在模糊地带,让人费疑猜。只可惜,他认定她满口谎言,再好的剧本部无法撼动他半分。
昏黄灯泡照在时芬笑脸上。记忆中,溱汸没流露过这样的灿烂笑容,她的笑总带著微微的苦,封闭的眉头未曾因为他的爱怜敞开。
不过,眼前她的角色是纯朴乡下女,她的天真浪漫演来一点都不含糊,该鼓掌叫好的,可惜他没心情。
点点萤火虫在草丛里,冷光闪烁,住客纷纷走近,观赏美景,只剩毅爵留在座位上。
“我还记得刚搬来这里,时芬第一次看见萤火虫,高兴的手舞足蹈。”谈爸说。
“没错、没错,她逼我抓满一玻璃罐萤火虫给她,她没被动物保护协会的人员抓走,算她走运。”谈学彬扯扯妹妹的长发。
“他们干嘛抓我,欺负萤火虫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了不起是……欣赏它们的美丽。”她推得一乾二净。
借刀杀人,典型的穆溱汸作风,以前她假用穆意涵的名义闹得他们家鸡犬不宁,现在连临时演员也得学习受害。毅爵在心中对她不齿。
抱起小侄子,时芬逗得他哈哈大笑,愉悦的气氛感染当场在座人士,只有毅爵,他的脸仍旧板起,饶富深意地看著周遭人。
“最好看的表演来罗。”时芬嚷嚷。
搂住小孩,时芬走到毅爵身边,笑眼望他。“董董,叫叔叔,叔——叔。”
她连教几次,董董显然不热衷这个游戏,他在时芬身上动来动去,想挣脱她的箝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