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思潮澎湃,她面上仍不动声色,刘彩这个时候对她说这些显然动机不单纯,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两人那么相爱,她又何必坐在这里同她讲,直接找杜明松就可以。即使她说的是真的,那可能也只是过去!
可是脑子能如此清晰明白地分析问题,为什么心仍然会觉得发酸?不行,她不能够在这个时候失态!
快速整理了心情,赵晴笑盈盈地看着刘彩:“明松倒还真没提起过这些,不过杜伯父和杜伯母是真的想他回来,他们也为他回来后所做出的成绩感到满意和自豪。”
输人不输阵,你们有浓情蜜意海誓山盟,我也就只能搬出不欢迎你的长辈了,赵晴自嘲地想,至少杜伯母曾多次表示很喜欢她。
果然见刘彩脸色一变,原本因回忆而洋溢着幸福的明眸,在看到赵晴雅丽如仙并富有朝气的笑容后也黯了一黯。
但这也只是一瞬,刘彩继续说话的时候笑的仍是妩媚:“但是我们现在没在一起却并不是由于他家人的反对,他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感情的事他自己说了算,你知道吗?我年长于他,离过婚,还有个女儿,可他还是能说服家人让他同我在一起。”
赵晴这时反而冷静下来了,刘彩似乎一直在向她炫耀两人曾经多么多么的相爱,有必要吗?他们现在不还是分手了?自己现在若是打翻醋瓶暴跳如雷可能就正如她意,那么她也就不是赵晴了!再者,毕竟自己现在才是杜明松的正牌女友,对他的这点信任她还是有的。当下也不再多说话,优雅地冲刘彩一笑,以更优雅地姿势慢慢吃着盘中的午餐,从不浪费食物,也是她的优点之一。
在外人看来,两人喜笑晏晏,似乎聊得颇为投机,然而对当事人来说,这顿饭两人都食不知味。赵晴心里疑虑重重,可又不想继续听刘彩讲述他们之间的往事,真要了解,她也会去问杜明松,她相信他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刘彩则没想到赵晴年纪轻轻,竟然这么沉得住气,风度修养都是绝佳,赵晴越是礼貌,她就越显浮躁,到最后她都怀疑自己才是年纪小的那个。
这顿午餐终于结束,赵晴招呼侍者买单,刘彩不忘先前答应送她的事,赵晴则推辞,说自己还有些私事要办,她实在不想再和她独处。
目送刘彩开车远去,赵晴猛松了口气,像刚打了场仗般疲惫,春日里午后白花花的阳光尽管不太强烈,仍照得她眼晕,半晌她也想不起来自己要干什么。
想到了杜明松,她掏出手机拨过去,对方关机,狠狠的挂了电话,她决定先回家去,家里从来都是最让人安心的地方。
随手拦了辆出租车,报上地址,她便坐在后座一言不发地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严格说来,和杜明松在一起是她第一次恋爱,以前得知许临风有了女朋友,她也曾失落,也曾伤心,但却不像这次那么感到委屈和心酸,可是似乎也不能就这么怪杜明松,自己毕竟也没有问他以前有没有过女朋友。他长她五岁,今年已经27,人又如此出色,若说以前感情方面是一片空白,她自己也会怀疑,可是就这么听前女友讲述他们的往事似乎也很怪异,算了,不想了,等见到他后再说,可他手机为什么又关机呢?
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兀自发呆的赵晴险些被晃的撞上司机驾座靠背,连忙伸手向前撑稳住身形,却见司机已经下车查看,原来是下坡时后车刹车不及时追了自己这辆车的尾。
只见对方司机也下了车,两人开始理论,过了会儿就掏出手机报警,出租司机过来向赵晴道歉,说车钱不用她付了,让她下车自己想办法吧,车撞得还挺严重,非等警察来处理了。
赵晴无奈只得下车,可这是在主干道上,让她怎么想办法呀?今天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背,下次出门最好先查查皇历。
看看出口尚远,她只得靠边站在路旁,瞪大眼睛看着有没有空出租车驶过,只是半天也没能如愿,赵晴再一次感叹今天的坏运气。
正踟蹰着要不要徒步走到出口下辅路再拦车,却发现有辆黑色豪华轿车连并两条线停在她身边的临时停车道上,下来一人喊她:“赵小姐!”
赵晴扭头看他,来人四十岁左右,衣着考究,面孔斯文英俊,似乎有些面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人见她疑惑,便自我介绍:“我是陈建峰,上次开家长会和赵小姐有过一面之缘,赵小姐你可能不记得了。”
赵晴想了起来,原来是那个拉住子恢不放的少女陈丽乔的父亲,上次他还送了她们姐弟一程,赵晴连忙道歉,她要是有赵雨那个过目不忘的好本事就好了,这次多么失礼。
陈建峰问她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赵晴讲明原因,他便提议送她。看看实在没有办法,再说也不是第一次搭他顺风车,赵晴再三道谢后便上了车。
赵晴礼貌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两次见您,两次都麻烦您送,想不到您还能认出我。”
陈建峰笑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赵小姐姐弟都是极出众的人,见过一面后便很难让人忘记。”这句话说得认真,并没有轻浮的意味,赵晴被人当面恭维,有些赧然,便不再多话。
陈建峰却谈兴甚佳,问赵晴现在有没有毕业,哪里高就。赵晴如实回答,陈建峰问她:“那贾方余教授你可认得。”
贾教授同她的导师一样,是她们系有名的教授,不过是属于证券投资方向,而她的研究方向是货币银行学方面。
得到肯定答案后,陈建峰又道:“我们集团下面新开了一家证券公司,贾教授是首席顾问。”系里的教授很多都有兼职,何况是证券投资这么热门的行业,赵晴不以为意。
接下来陈建峰又恭喜她父亲又得高升,赵晴对这个比较诧异,自己并未向他提起过父亲,相信子恢也不会到处宣扬。陈建峰很快老实交待:“是那次送令弟回家时得知的,你知道贵府那里外面车入内需得登记。”
原来如此,倒是自己糊涂了,登记时必然要报上户主姓名的。
陈建峰又接着说道:“这样的家世,这样的人品,真是难得。”似在自言自语,说着还叹了口气。
赵晴有些奇怪,他气叹的有些失落的样子,难道是担心女儿配不上子恢?父母才不是势利之人,何况他是建伟集团的总裁,他的独生女儿自然也是不折不扣的千金小姐,家世怎么会差?就端看子恢意思如何了,可他们年纪都还小,难道陈建峰现在就开始操心女儿的婚事了?倒还真是个好父亲。
转眼已经到家,再次向陈建峰道谢后,赵晴转身上楼,家里没人,这个点儿,张阿姨可能去买菜了。看看空荡荡的周围,失落的情绪再次袭来,她一头埋在枕头里,静静爬着,一动不动。
要不是电话铃响,她就这么险些睡过去,书上说人爬着睡觉是因为缺少安全感,而她睡觉时从来都是标准的半侧卧,这次可能是太累了吧。
电话是杜明松打来的,她顿时来了精神,可他的声音明显有些急切:“真对不起晴晴,今天就这么抛下你一个人,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可是我现在在飞机上,马上要出趟差,等我回来一定好好跟你解释,现在我只能请你相信我,你对我有信心,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