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这个真理传达给沈川,然后两个半大孩子就吵了一架。
现在看来也挺好笑的,两个孩子年纪加在一起还没过沈川的鞋码大,分手也完全不是因为谈婚论嫁的原因,甚至盛开至今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甩。
用现在流行的说法是“断崖式分手”。
盛开第一次注意到沈川是高中开学的第三个月,距离他们第一次对话后过了一个月,s市学科竞赛公布结果。
教学楼门口挂了六张红榜,分别是物理、化学、生物、数学、英语和作文竞赛的结果。
盛开在人群中艰难踮脚,看见了自己的名字,挤在作文和物理的小角落里面,很荡漾地翘起嘴角。
这个竞赛的作文题到现在盛开还记忆犹新:以“红色s市”为主题写一篇800字左右的作文来反映当代共青团员的新面貌。
可见盛开在高一的时候就对共青团乃至我党有了深刻而正确的认识,政治觉悟和修养都十分可喜。
她正心潮澎湃,白韶捅了下她的胳膊,“你看沈川!”
盛开抬眼一看,“沈川”两个字赫然出现在除了作文榜之外五张红榜一等奖的位置,十分光辉灿烂。
更光辉灿烂的是,旁边一张白色的告示上写:以下六位同学因旷课打球违反校规校纪,公告予以通报批评。
“沈川”以黑色粗体字占据了第一位,并且在后面标了一个括号,(再犯)。
从这一刻起,盛开对沈川肃然起敬。
因为他的存在,让学校的奖惩制度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盛开觉得牛逼,盛开要见贤思齐。
于是当天下午,沈川瞥见盛开第八次偷看他的时候,主动起身坐在了她前桌的座位上。
“你看我什么呢?”刚写完检讨的少年胳膊支在桌子上托着脸颊,笑眼弯弯。
盛开犹豫片刻,开口道,“我看见你课上偷吃小饼干了。”
沈川挑了下眉,“嗯?”
“什么口味的,给我掰点儿呗。”盛开说。
那个时候沈川到底吃的什么口味盛开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沈川一边看她吃饼干一边若有所思地用指尖敲桌子。
盛开问他在看什么,沈川说没事,就感觉挺疗愈的,有种看小浣熊洗棉花糖的感觉。
盛开踩了他一脚。
从那一天之后,沈川每天都会给她带一点投喂的小零食,有时候是便利店买的面包,有时候是论斤称的饼干,还有的时候是一小把手工炒的瓜子。
然后就是毕业那天,沈川和她表白了。
盛开觉得这么多东西吃下来了,不答应也有点不好意思,就这么稀里糊涂和他谈了三个月的恋爱。
紧接着毫无征兆地被甩。
沈川为人笃定平和,做事总是温水煮青蛙式让人不知不觉陷下去。
河水会把人带到它想去的地方,但并不会作出解释。
甚至会淹死人。
“盛开?”被喊了一声,盛开才骤然回神,对上沈川温和的眼神。
他解下自己围裙,又亲昵地搓乱她的头发,“吃饭了。”
盛开抬眼看他。
唯物辩证法的两大观点之一指出,事物是永恒发展的。
所以她绝对不会被再次忽悠到。
盛开暗暗握拳。
“嗯?”沈川笑起来,脸上小酒窝若隐若现,“攥拳头干什么?自由搏击?”
他往桌上两支玻璃杯里倒了点红酒,撑着桌子笑得很无害,“自由搏击也得吃饱了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