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柱香的时间过后,一名侍卫来报:“启禀吾王,二公子自昨夜起就私自离开了公子府,至今未归。”
黎王一掌拍在案上。
蔺伯齐向他行礼:“臣这就去将他们带回。是否宇熙留他们一命,请王明示。”
黎王深吸了口气,气得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抖,大喝一声:“备马,孤要亲自去打死这个孽畜!”
不时,一支着黎王亲自率领的骑兵队声势浩荡地出了王城。
他们一路南行,天亮时分追上了追捕梅映寒的士兵。又向南行了十几里路,一直追到一处密林背后的断崖边上,梅映寒和带他走的人终于停了下来,无路可逃。
伴着寒气的劲风自崖底怒吼着,林间的树木已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地上积着厚厚的一层枯叶,有的落叶正随着风不停地打转儿。
追上来的士兵们站成两排,黎王骑着马,穿过士兵来到他们面前,瞪着那马上一个黑色和一个墨绿色的背影,冷冷道:“看你们往哪里逃!”
梅映寒脚踝上还挂着锁链,只能侧身坐在马背上。他跳下马背,那黑衣蒙面人也跟着下了马。
梅映寒边往悬崖边上退,边对黎王说:“你想挖我的心来炼长生不长药?你可知,我的心早就被取走了!”
此话一出,黎王、黎歌包括蔺伯齐都顿时脸色大变。
他指向蔺伯齐,面带讥诮:“你忠心耿耿的大将军,早在回国的路上就答应我帮我离逃出去。作为交换,我已经将药引给他了。”
黎王回头看了眼身后苍老的大将军,又看向梅映寒,“孤王不信你的鬼话。”
梅映寒突然发出一声嗤笑,“不信?那我就证明给你看看。”
说完后,他慢慢地褪去上衣,衣裳倒垂着挂在腰间,露出白皙精瘦的上半身。所有人都能看见,他的胸口,有一条长长的伤口。
他拿出黎歌送他的那把匕首,朝自己的胸口刺去。
“你要做什么!”黎歌大喊了一声,翻身下马冲到他跟前,双眼只剩下震惊和绝望。
梅映寒对他露出个短暂的笑来,刀尖顺着伤口划过,鲜血顺着胸膛流到了衣裳上。他好似根本感受不到疼,将手伸进伤口里,从里面掏出一颗血淋淋的黑色的心形石头。
然后拉起黎歌的手,将石头将到他手中。
黎歌握着那颗冰冷的石头,魔怔了一般,先是深抽了一口气,愣了好一阵后,眼泪才从眼眶里滚出来,喉咙里却发出一连串呵呵呵地笑声。
黎王也经没有心思管别的了,他快步到他们身边,一把将黎歌手中的石头抢去,确定它的的确确只是块石头后愤然地往地上一砸,用剑指向蔺伯齐,歇斯底里地怒吼:“蔺伯齐意图谋反,给孤拿下!”
吼完之后他才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蔺伯齐坐在马上,傲然地看着他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黎王顿时明白他竟然是真的想造反,对着他身后那群兵大喊:“谁能砍下这反贼的头颅,孤就给谁加官进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