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林兀自拿着长刀站在那儿发呆,长刀上的血迹未干。
大战过后,他全身已被汗水湿透,不是累的,是因为过度紧张,还有战场上的血腥场面给他带来的强烈心灵震撼。
十九年的岁月中,除了见过邻居杀猪,就是见过父亲杀鸡了。
今天第一次见到杀人,并且自己动手直接或者间接杀死了三人。
大战已经结束,可是自己的心里还在不停得激烈颤抖,拿刀的手甚至有些哆嗦。
突然有只手轻轻拍在他的肩上。
回头一看,是孟刚,微笑看着他。
他也咧嘴露出一丝笑容,笑得很难看,只是心里镇定了不少。
孟刚揽着他的肩头,往坡下走去。
良久,才开口说话:
“今天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大家凶多吉少。”
杜文林又咧嘴笑了笑,没有回话。
他确实不知应该说啥。
把前面路上的树木移开,大家继续前行,一直到天黑才走出峡谷。
回望这条风景秀丽的大峡谷,大家心中没有景色,只有劫后余生的心悸。
一路上没有其他阻碍,过了长江,就到了应天府地界。
“孟大哥,有个疑问一直存在心里,想与你说说。”杜文林与孟刚并辔而行,一边走一边说道。
“哦,什么疑问?”孟刚目视前方。
“在济南住店的时候,出现的那个算命先生,是偶然出现的吗?”
“不可能是偶然出现!即使偶然遇见我们,也不可能知晓我们此行的目的,干吗要放出信鸽招呼人手截杀我们?每天在外执行各种任务的缇骑比比皆是,难不成要挨着消灭?况且我们此行的人员不少,想要灭掉我们,自己也得做出巨大的牺牲。”孟刚分析道。
“嗯,大哥分析得有道理。唯一的解释是我们从京城出发后,消息就有人传递了出去,也就是说,我们的内部出了内奸。那个算命先生是来查看实情的。同伙在得到算命先生的情报后,在合适的时间里,在合适的地点安排人手伏击我们。”
“是啊,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唯一漏了一个关键的情报,那就是没有事先弄清你的实力。”孟刚说到这里,不由得呵呵一笑。
杜文林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头:
“哪里有什么实力?只不过是兔子急了会咬人罢了。”
孟刚又笑了,没再言语。
在他的心中,杜文林有着太多的秘密,既然对方不愿意说,他也不方便问。
局面如果弄得太尴尬,兄弟都没得做了。
“他们都戴着红色头罩,不知与‘红封教’有没有关系?”杜文林问道。
“这个暂时难以定论。”孟刚不是喜欢乱下结论之人。
杜文林对大家说,自己与曹巡抚是翁婿关系,可以先去巡抚衙门,见一下曹巡抚,打听一下应天府这边对于胡案的侦查情况,顺便取得本地衙门的支持。
大家皆觉得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