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车窗,风大,吹翻她怀里的剧本。
大块头放慢速度,“您要收好,王导精心给您挑的,老板说了合适您。”
老、板、说、了、合、适、您。
呵。
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
窗外雨雾朦胧,这场游戏,从头到尾她一直在明,闵行洲在看她演,看透她的小心思,看透她的班门弄斧,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陪她玩。
又何必。
闵行洲出国的时候,江北大桥出大道交汇处东南方向经常看到有施工队出入。
那片区域的开发文书已经批下来。
闵行洲不在的第6天,是江北大桥那块地皮的动工吉日,大家都很好奇他要暗地里搞什么项目,房地产行业得了风向暗暗跟风过来。
闵行洲不在的第9天,突然间感觉什么都变了,从没人讨论闵行洲的去向。
圈子里又有人结婚了,不是联姻,是青梅竹马的冤家互相,修成正果。
闵行洲不在的第11天,港城大暴雨,打雷闪电,林烟做噩梦了,醒来看着窗外的闪电发呆。
闵行洲不在的第12天,林烟去证劵公司学了不少皮毛,闵行洲找的老师太严厉,她总是挨罚。
闵行洲不在的第13天,那天,林烟去应酬,开车路过江北大桥。
她熄火停车,靠在桥上的栏杆,视线投向东南方向。
建筑工程队在打桩下地基。
还没有名字。
什么名字呢,闵行洲临走时让她自己想一个出来。
林烟没有想,因为不知道拿来干什么用。
她记得闵行洲喜欢全景玻璃采光,于是,她让设计师把檐楼改成单面原子镜设计。
稿图出来,概念楼,封顶设计现代感、科技感太重,缺少美感。
闵行洲特别喜欢雏菊,还总是摧毁。于是,林烟撤回,换回最初的大檐楼。
那天,她监工到天黑,工地又换一批施工队日夜倒班。
设计师来问她,留不留花园植栽。
什么花园?林烟哪懂留不留。
在满是摩天大厦的港城江岸大动干戈建大檐楼,显得格格不入。
格格不入便格格不入呗。
华灯初上,她拨通闵行洲的号码,许久的“嘟”声后,才传来男人慵懒的‘嗯?’,他那边应该刚起床,沉闷音很重。
其实,林烟都不知道闵行洲去的是哪里,按着以前对他的了解,应该是国或者迪拜。
他缓缓开口,“想我啊…”
林烟哪给他脸,哪给他这个台阶,“规划的空地留吗,你想种花还是做露天停车场。”
闵行洲似乎还在被窝里,讪讪一声低笑,慵懒得要命,“那样好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