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分明,最失魂落魄的是七爷,是36个小时的杳无音讯,是36个小时的担忧暴躁。
犹记得。
听到林烟的手机变成关机状态的那刻,车档板都被七爷踹烂了。
吓得阿斌车都不会开了。
七爷或许不知道自己究竟打了多少遍电话吧,凌县的恶劣天气和余震,占线和关机让他那一瞬间垮得彻彻底底。
阿斌在车外等着,等林烟什么时候哭好。
可似乎林烟没有好的那一时刻,人,说没就没了。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闵家那边来电话告诉阿斌。
“凌县还会有地震,赶紧带七爷离开。”
“胡闹什么啊,那边都是山,塌了怎么办,让七爷立刻回港城。”
阿斌说好挂了电话,轻轻敲车窗。
半降的车窗里,男人只露出半边冷白的侧脸,低垂着眸子,平静到毫无情绪。
阿斌问,“今天还会有地震,要不要我去拉林小姐上车?”
一双皮鞋停在眼前,林烟目光一片恍惚,手下意识松开易利顷的肩膀,抬眸往上仰起。
闵行洲出现了,黑伞遮挡他的半张脸,清晰的下颚线轮廓紧紧绷着,带着无尽的怒火爆发前兆。
他身上披了件黑色的大衣,有人替他撑伞,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林烟愣住,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只有眼泪在无节制的涌出。
“林烟,跟我上车。”
“易利顷,你他妈别把她带感冒了。”
“这么喜欢不要命是吗。”
他语气满是凌戾。
易利顷扶着林烟起来,“我们去躲雨。”
她点了点头,余光瞥了眼闵行洲,却在那一刻,他把身上的大衣裹住她的身体,就扭头离开了。
只留阿斌停在原地说,“林小姐,救援队已经组织村民离开,我们也先离开这里好吗,安全要紧。”
后来,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山区。
她并没有选择和闵行洲坐同一辆,她分明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分明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林烟在车里一直打喷嚏,易利顷中途下车去附近居民家要了热水热毛巾给她,还有生姜煮的茶。
林烟握住保温水壶在手里,看着身旁疲倦不堪的男人,他说,绾绾的骨灰今晚回横城了,绾绾在横城落地,终归要回老家。
“我也去横城好吗。”林烟哭肿的双眼投向身旁人,“见最后一面。”
他低头给她擦拭头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乱跑出来知道吗。”
“你的电话打不通,我害怕。”
易利顷当时在坍塌方,哪里还记得手机这回事,“对不起,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不接你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