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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绝衣也是头一回碰见这么胆小的,一时之间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想了想,她让灵云给对方换了杯茶,出声道:“别怕,我留下你不过是先前听你说了一句,你进宫前也没听说过宫里还有位十七公主的事,这又是什么原因?”
关婕妤听她这么说,小小的松了口气,甚至还有些高兴,心想着,原来还是有人听见自己说话的,甚至还特意留下她来。
这么想着,关婕妤思索了一瞬便轻声道:“其实应该不只是妾身一个这么觉着,大家应该都在进宫后才知晓宫里还有位十七公主的。”
她说她进宫之前没听说过有位十七公主的事情,倒并不是因为她出身自小地方,相反,她本就是京城人,甚至幼时家中还未没落时,她也跟着进过几回宫,那时候,她跟九公主的关系还十分好,曾经短暂的做过九公主的伴读。
“十七公主年纪并未比妾身小多少,算算时间,妾身做九公主伴读的时候,十七公主也有七八岁了,但妾身从未听说过宫里有位十七公主。”关婕妤一边回忆着一边道。
谢绝衣听着,觉得奇怪:“怎么会呢?那皇上呢?”
“皇上……”关婕妤有些迟疑,先是看了看四周,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皇上那时候还是皇子,先帝那会儿尚未立太子,除了皇上,另外还有一位二皇子和一位五皇子……”
关婕妤在景仁宫留了好一会儿,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她既高兴又有些惴惴不安,高兴自己在这宫里终于说得上话了,但又不安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可转念又一想,她说的那些又不是什么秘密,但凡有心去打听还是能打听到的。
这么安慰着自己,关婕妤心里这才更快活一些。
谢绝衣坐在椅子里,指腹蹭着手腕上的宝石珠串,神色怔怔,脑子里想的全是方才从关婕妤口里得知的事情。
先帝到驾崩都没有立下太子,而那时候二皇子已然意外生死,朝中便只剩下五皇子与那时尚且还是皇子的嘉帝一争。
结果么,嘉帝登基,五皇子就是现如今的勤王。
据说嘉帝登基时,皇城几乎化为血池,勤王原本也要死的,是先帝临死前保下了这个儿子一命,也或是嘉帝到底顾念着兄弟一场,没要了勤王的命,而是将其赶去了封地,不得召不可回京。
谢绝衣却觉得对不上。
嘉帝既有暴君之名,又怎可能顾念什么兄弟情谊,更何况,勤王还是与他争锋相对一方,本该是他登基时死的第一人才对。
而更让她在意的是,似乎一直到嘉帝登基,赵时昨才逐渐走到人前,以十七公主的名头,仗着嘉帝的宠爱纵容嚣张行事。
谢绝衣坐在椅子里发愣,旁边有人走近时她也没在意,只当是灵云进来了。
可直到那人在她身旁站定,弯着腰身替她倒茶时,滚烫的茶水溅在她的手背上,烫得谢绝衣猛然回过神,扭脸对上一张陌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