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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第2页)

“再穿上他们的旧衣服,直到他们能造出新的来。”

听证会结束后一个星期,2月21日,废除印花税的提案由亨利·西摩·康韦在国会动议。在下院通过以后,又在上院通过,并于3月8日被王室批准。

印花税的废除,应归功于英国的与殖民地有关的厂商和船主,英国的这股阶级力量为利益所驱动,在英国朝野奔走鼓噪,在这场斗争中起了重要的实际作用;这一胜利也应归功于殖民地人民的抵制和反抗,那是这场斗争的最广大深厚的力量,它使得英国统治者既恨且怕,一筹莫展,是富兰克林唇枪舌剑的坚强后盾;还应归功于富兰克林和英国决策人物之间那场短兵相接的较量。富兰克体以其对殖民地和宗主国关系问题上的广博知识和深刻理解为基础,机智、策略而绝不丧失原则的雄辩,连敌对者都为之倾倒,使得英国统治集团中的敌对者失去了武器,同盟者增强了信心。废除印花税的法案顺利通过并获批准,同富兰克林的成功的答辩有直接的关系。

不久,富兰克林答辩的全文以《讯问》为名先后在伦敦、波士顿、纽约、费城(用英文、德文)和威廉堡发表,次年又在斯特拉斯堡发表。在美洲殖民地人民眼中,富兰克林成了英雄。他在英国国会面前捍卫了殖民地人民的事业,为他的同胞赢得了巨大的胜利。在宾夕法尼亚,甚至业主一伙也不得不承认他的业绩;在费城,咖啡馆向每一个乘船来到报告这一消息的人赠送礼品,果酒和啤酒免费让人们喝,州政厅中州长和市长及其穷人和300名绅士为富兰克林干杯。一度甚嚣尘上的对富兰克林的攻讦也不攻自破,烟消云散。

殖民地人民胜利了,但只是在这一回合。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人们没有觉察到,在废除印花税的同时,国会还通过了另一法案,法案宣称英国国会“在任何情况下”都有权颁布对殖民地有效的法律,包括征税在内。更艰苦的斗争还在后面

六、心系北美殖民地

★四州代理人

1766月2月印花税被废除后,富兰克林要求宾州议会准许他回到美洲去。然而,得到的答复是州议会任命他为下一年该州驻英代理人。

这时,英国当局对于美洲殖民地的压迫变本加厉了。1766年7月,罗金厄姆内阁倒台,英王授权威廉·皮特——现在的卡塔姆勋爵——组成联合内阁。但卡塔姆因痛风病复发,不能理政,政府的领导权落入财政大臣查尔斯·唐森德手中。从1767年起,英国政府颁布了好几次唐森德条例。其中之一规定征收从英国输到殖民地的货物——纸张、玻璃、铅、颜料、茶的入口税,用来支付殖民地司法和行政的经费,并规定英国关税税吏有权闯入殖民地任何民房、货栈、店铺,搜查违禁品及走私货物;另一项唐森德条例宣布解散纽约议会,因为纽约议会反抗1765年英国颁布的惩治叛变条例——该条例规定殖民地必须缴纳特别税,供养殖民地境内英国驻军的开支。纽约是英国驻军的集中地,所以纽约议会首先倡导反对缴纳这种特别税。英国政府的做法引起北美殖民地人民的普遍不满,英国与北美殖民地的关系日趋紧张。

富兰克林为此感到不安。他忧虑的是眼看着英国政府的殖民地政策使得殖民地日益远离了它。尽管他还在印花税废除以前就怀疑过在英国和北美殖民地之间究竟曾否有过整体关系,在1766年5月9日还写道,现在还希望使英国同其北美殖民地之间保持或得到一种统一的关系似乎已太迟了。然而他在内心深处总希望出现那种两者由于共同利益而紧密联结成一个统一帝国的美好前景。

4月11日,富兰克林在写给卡姆斯勋爵的信中说:“变得十分重要的是,在英国和美洲形成基于坚实原则的真正的政治关系和属于那种关系的相互义务……我和你一样,完全相信,有了国会中帝国内各地平等而公正的代表的巩固的联合,足以建立政治繁荣的坚实基础”。尽管现实离他的理想越来越远,他还是没有放弃希望。

为此,他还雄心勃勃地筹划将殖民地推向北美洲广袤的西部。他的想法受到英国统治层中一些人的欣赏。一个是内阁中的殖民地事务大臣舍尔伯恩伯爵,年轻而大度,他对北美殖民地的要求表示理解,对这位比自己年长一倍的科学家满怀敬意。1767年的某个时候,他向富兰克林吐露了他在北美西部地区开拓新殖民地的计划,把关于计划中如何处理涉及到的印第安人的打算告诉了富兰克林,富兰克林对之作了一番评论。1763年,白人移民越过山地,向英国政府要求印第安人的土地。1765年,有人提议成立一个公司,向仍在伊利诺斯的法国移民购买土地。1766年,费城商号贝恩顿、沃顿和摩根公司、印第安人地区贸易商人和约瑟夫·加洛维、威廉·富兰克林会晤,建议不向法国人购买土地,而向英国王室请求得到这块土地——以俄亥俄河、密西西比河、威斯康辛河和瓦巴什河为界的120万英亩土地。他们邀请了王室的印第安人事务总管威廉·约翰逊加入他们,而由在伦敦的富兰克林物色英国的投资者并将计划书呈交内阁。这与富兰克林50年代曾从事过的在边疆购买土地作为殖民地的边界的计划很有相似之处。舍尔伯恩和富兰克林想法的一致之处是将帝国的版图向西推去,划定印第安人同白种人之间的疆界——不大注意印第安人的意向——并建立殖民地。

1767年8月的一天,富兰克林和舍尔伯恩以及国务大臣亨利·西摩·康韦将军——曾在国会动议废止印花税——一同进餐。席间,舍尔伯恩和康韦告诉富兰克林,他们考虑把处理印第安人事务的权力从王室手中转给各个殖民地。当月24日,富兰克林写信告诉儿子,“我抓住机会力言在伊利诺斯境内设立一个居民点是一个可以节省设立并供给边防哨所开支的办法,我提到你们的计划,那计划已得到威廉·约翰逊爵士的赞同。建立居民点的绅士们的迫切愿望和能力,以及花费很少,等等,已使国务大臣完全信服了。没有什么障碍了,只有商务部在正式呈交给他们计划之前需要私下疏通一下。”

9月,英国内阁出现人事变动。唐森德死去了,由诺思勋爵继任。康韦离职而去,富兰克林的年轻朋友舍尔伯恩将美洲事务的管理权交给了希尔斯伯罗勋爵。希尔斯伯罗对西部殖民地没有什么兴趣。新内阁向北美殖民地尤其是波士顿派出收税的官员,去制止走私、收取关税。关税现在已成为强加在殖民地人民头上的一种赋税。

在这样的形势下,富兰克林重又担当起维护北美洲殖民地权益的职责。到这一年年底,他已经交了一大帮同道,其中有一些是国会议员。他向他们解释殖民地人民进行反抗和抵制的正当性,使他们了解殖民地人民并非像他们想象的那样不可理喻。这些人当中有人劝他将自己的看法公之于众,不仅是为殖民地人民的缘故,也为了让在英国的朋友们心安理得。

1768年11月7日,他向斯特拉汉的《伦敦邮报》投了一篇名为《1768年以前美洲人不满的原因》的稿子,但这家报纸在发表时作了增删,见报时,文稿已面目全非。

两天后,富兰克林气愤地写信给儿子说:“他把我的文章拔去牙齿、剥掉指爪,使它既不能抓,又不能咬,只能触摸和瘪嘴慢嚼。”一直到1774年,这篇文章才在美洲全文发表。即使在全文发表的文章中,富兰克林还是主张调和,为殖民地人民的斗争作辩解。他用“无风不起浪”作为全篇的题句。他坚持了他在听证会上的立场,只是将那次已提出的论证略去不提。他写道:“在此我不是要支持美洲人的这些看法,他们被国会最近的法案所激怒,宣称他们自己有力量。然而,对此国会明智地表现出对那些业已成癖的偏见的谅解,正如废止了那可恶地不利于他们的税种一样。而由于国会的那项法案,那些偏见在美洲人中已是根深蒂固了,以至于人们认为,他们中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有错。”

他解释说,美洲人虽然愿意他们的议会就王室的正当需求拨款,却不可救药地认为他们拿出自己的钱的决定权由英国人自由掌握是非法的。唐森德条例使美洲人感到,它不仅是不经他们同意就向他们征税,而且将他们置于英国人的专横统治之下。“思及这些,美洲人相互间议论(他们的报纸满篇都是)说,这些人不满足于对我们的专卖权,现在简直要宣布他们有权向我们课税了。……而如果我们不服从他们的要求,我们的宪法和自由便将受到剥夺”。

富兰克林借殖民地人民的嘴说,“那么,是运用我们自己的力量来关照我们自己的时候了。让我们团结起来,遵守我们庄严的决议,相互约定,我们不买他们要征税的英国货,给这些新来的收税官找点小麻烦。让我们一致起来,不再使用他们那些漂亮而不中用的小玩艺儿;让我们节俭度日;让我们辛勤地为我们自己制造我们能造的产品吧。”这实际上是向英国当局提出了警告:美洲人民是不会屈服的。尽管富兰克林的文章一再地回到“美洲人是忠实于英王的”这一点上来。

富兰克林此时的地位是微妙的:一方面,他是美洲殖民地人民的半官方代理人即具有外交人员的身份,从这种身份出发,他致力于弥合英国政府和他自己人民的裂痕,认为联合有助于双方的强大;另一方面,他又是一位哲学家、思想家,因而他习惯于探索并坚持真理。他认为英、美之间应是平等的关系,即均为英王的臣民,绝不应出现一方政府高踞于另一方政府的现象,英国国会无权向殖民地征税。因此,富兰克林已逐渐放弃了内外税有别,英国国会有权征收殖民地外税的观点。后一种身份和观点只停留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没有用它来唤醒殖民地民众;而前一种姿态则表现在口头上、行动上和文章中。这样,又使得英国政府认为他亲美;美洲殖民地认为他太温和,有亲英之嫌。富兰克林却继续以弥合双方的分歧为己任。

北美殖民地的形势却是另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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