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回到姜家,尤一贴已在姜家等侯了,姜小玉见绝情回来,禁不住满胜喜色,欢喜地道:“公子,你真的让他们罢手和好了!真是太好了!”
绝情一传,不由得向尤一贴望了一眼。
尤一贴淡色一笑,道:“是我告诉她的,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夸张!”
绝情这才释然,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呢?”
“我来的时候,你正站在大木筏上,然后我就先到这里来了!”尤一贴毫不掩饰地道。
“那你怎会知道结果?”绝情讶然问道。
“若是连你都无法让他们两村和好,那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有这个力量了,我相信你一定会使两村有一个最好的结局!”尤一贴自信地道。
“你的确像是一个江湖豪侠,而不应是个郎中!”绝情摇头笑道。
“这世上其实也没有什么真正的身分界线,郎中像豪侠并不为过,就僚你一样,本是个病人,却变成了大夫,这不是很神奇吗?其实听姜姑娘所说的,你去做一个渔民也挺称职的,做一个厨子也不错,这些什么病人、大夫、渔夫、厨子、豪侠全只不过是一个身分的界线,想要打破男女和凡俗的界线或许要难些,但想要打破身分的界线却是一件比较容易的事情,难道公子不觉得吗?”尤一贴浅浅一叹道。
“你好像有很深重的心事?”绝情淡然问道。
尤一贴顷然一笑,长身而起,道:“我的年龄已快过半百,心思自然是多了一些,倒今公子见笑了!”
“心思是由我而起的吗?”绝情隐隐感觉到了一些什么,便问道。
“公子果然是心思细密,聪慧过人,不错!从公子今日的豪情之中。让我想起了故人,才会心有所感。逝者如斯,河水悠悠,滔尽多少豪情壮志,滔尽多少前程旧梦。人的一生就像是一场难醒的梦一般,河水无尽无期,生命是否也无尽无期呢?亦或是在这种形式的生命终结之后,再以另一种生命出现?亦或生命的终结便是梦醒时分呢?这的确是一件让人心烦的事情!”尤一贴感叹地道。
“尤大夫真是想得太多了,事实也是如此。压周不也曾有究竟我是梦蝶,还是蝶梦是我的疑问吗?没有什么人能够告诉我们真正的答案,每个人只能够用自己的心,自己的感观去体验生命。就算生命终结之后,化作另一种生命,那也是一种我们所不熟知的生命,无法告诉我们经验,若说生命的终结便是梦醒的时候,对于一个梦醒的生命来说,我们全都变得虚幻,只是一道抹之不去的痕迹,便像我们无法向梦中之人告诉我们这一生的经历一般,我们仍不会知道,生命终结、梦匪之后会是怎样的一种场面,这便是生命的悲哀!”绝情悠然道,
“公子所说的确有理,这的确是一种悲哀,每个生命或每一个梦中人的悲哀!”尤一贴感叹地道。
“更悲哀的是,明明知道这是一种悲哀,还要浪费精力和心神去追索去考虑,但每个人都是如此,并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悲哀,恐怕所有的人总喜欢为一个虚无缘渺而空洞的目标去花上一生的精力,花上一辈子的时间,这是多么可笑啊,又是多么可怜啊!”绝情吸了一口气,似乎对世人大感怜悯地悠然道。
姜小玉和姜成大不由得呆住了,尤一贴却苦涩地一笑,道:“公于骂得好,骂得好。这就是佛家所参的无相禅,世间的万事万物皆为瘴,七情六欲全都归于红尘世俗之中。生命本是空无的,存在的只有一点意念,只有一片空灵。无情、无爱、无故、无欢、无喜、无悲、无忧、无咳、无须,一切若止水,一切若空寂之天。但这是佛,而我们只是人,凡俗之流。
我们被这个红尘,这个纷繁的世界给锁住了!”
绝情恬然一笑,道:“尤大夫所说的并不是佛,那仍是一个人,真正的佛已不叫佛,那只能代表着一点意念,无相禅,乃万物皆空。空世情、空世物、空天、空地、空自己,天不再是天,地不再是地,情已不再叫情,物已不是物,我已不是我,一念不存,一丝不剩。真正之大无相,更有万物皆是我,万物皆不是我,我就是我,我亦不是我,天地是我,天地亦不是我的境界。那时,肉身再不是限制,那不叫生命的终结,那应叫生命的延续,肉身虽死,而我却犹在,可寄之木而非木,可寄之天而非天,可寄之水火,但却非水火。与天地同存,与世俗同在,那才叫真正的佛家最高之境,也便是武人所追求的最高境界,超出天道轮回,脱体循入天道之中,与天地同在约法门!”
尤一贴呆立良久,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苦涩地笑道:“万物皆是我,万物皆不是我,天地是我,亦不是我’,说得多好!可是又有什么人能达到达种境界呢?又有什么人可以悟通天地之间这道法门呢?”
姜小玉和姜成大虽然对佛家不是很了解,但绝情的意思却能够听懂,更知道说什么,禁不住全都痴痴地想着,毫无声息。
“一个能赵脱自己的入,不一定能够超脱天地,这就是大限。古之仙凡有别,便在于谁能真正的超脱自己,谁能真正地超脱天地,谁仍被自己所局限!起风天地者为神,赵脱自己者也可为仙,跳不出红尘者却是几俗!”说到这里,绝情谈谈一笑,接着道:“我们都扯得太远了,对于这些无益的事情费尽脑汁是不智之举,今日尤大夫来,我想给你一点东西!”
“哦?”尤一贴一份。
绝情谈淡一笑,道:“这几日,我默写了一本《医经》,想来对尤大夫会有用处的。”
“《医经》?”尤一贴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