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英咳嗽一阵,道:“春儿……”话说这儿,她一手抓住一人的一只手,奋力握在一起,接着又道,“春儿,爸妈虽苟且,大大不对,但却生下了你,你……”话说至此,又咳嗽了。
华英在秋春拍背之下,缓和了气,不再咳嗽,鼓足力气,说道:“妈以死唤醒你认父,你……”
苟春怒声打断她的话道:“我不认淫贼为父的!”
华英气得又吐血又咳嗽,但她想站起,浑身无力,那能站得起来?可是她不让他们搀扶,奋力站了起来,咳嗽不语。
华英虽站了起来,但她如同风中的破门,不停摇晃,摇摇欲坠。
华英喉咙里发出令人难料的嗝咕之声,她咳嗽道:“春儿,妈大限将至,你能不能让妈死也瞑目呀?春儿,你……”话说这儿,再也站不住,瘫坐在地,嘴巴一张,又吐口血,又咳嗽了。
秋春老泪纵横,想说几句劝导和安慰的话,可是他喉中好像被一物给塞住一样,说不出话。
华英再度把他们父女的手握在一起,断断续续道:“春儿,你……你认……秋春他……为父么?妈快……死……”
苟春见她妈这副渴望和乞求的模样,于心不忍,一边点头,一边哽咽道:“我认我认。”
华英一听,破涕为笑,道:“快喊……快喊爸。”
苟春看了看秋春,又看了一看华英,鼓足勇气,叫道:“爸……爸爸。”话音涩滞。华英甜甜一笑,嘴张一张,想说话,但死神降临,没再开口说话了,双目一闭,气绝而亡。
她虽死了,但不含恨九泉,死也瞑目了。
秋春父女俩抱住华英的尸体,悲恸欲绝。
秋凤等人受他们的感染,痛哭失声。
他俩父女在秋凤等人劝导下,止哭敛泪,面面相觑,相视不语。
半晌,秋春张开双臂,一把把苟春揽在怀里,伤心而高兴的哭道:“春儿春儿。”
苟春抱住秋春哭着叫道:“爸爸,爸爸。”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父女痛哭一阵,秋春劝女儿不哭之后,说道:“春儿,你妈和你的养父,能否葬在一起么?”边问边揩苟春眼泪。
苟春抽噎道:“养父虽恶,但因你们……唉!”顿了顿,又道,“把他们共葬一穴,让他们做个名副其实的夫妻吧。”
她话一说完,秋凤幸灾乐祸似的,哈哈笑着,拍手说好。
苟春怒瞪她一眼,呸了一声,啐了一口,欲言又止。
秋春盯着一人,道:“赵华,天已大亮,你带起同僚,把他们合葬了吧。”
他不待赵华开腔,朝秋凤道:“凤儿,你陪你姐。”
秋凤仍笑着脸,娇嗔道:“我是他师父,那……”
苟春柳眉一扬,怒声打断她的话道:“死妮子,我是你姐,你胆敢以下犯上,当真找打!”
秋凤咯的一声,笑出了声,但她不招架,闪身避开,也不还击。
苟春恼羞成怒,喝骂一句,纵身扑打秋凤,秋凤格格娇笑着,闪身躲打。
姐妹俩一个追打,一个逃遁,看得梅峰等人破涕为笑,起哄奚落。
这时,秋凤一个转身,抱住苟春,笑着叫道:“姐姐姐姐,姐姐姐姐!”话声真甜,甜得如蜜。
苟春搂住秋凤,应了几声,高兴得哭了。
这天上午,城北郊区一个林子里,一座新坟兀立在林子中,秋凤扶着苟春出了林子,挽着她姐的手,没话找话,跟苟春说话,使其苟春高兴,别再悲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