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裴清宴不能死!柳云舟无从辩解。虽说她根本不知道裴清宴不能躺下,但陆星河说得不错,是她提议裴清宴躺下的。裴清宴毒发,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有关这件事我很抱歉,我不想辩驳什么,但我不会害王爷。”柳云舟说,“我也不求你相信我,我只想尽我所能拯救王爷。”“如果你也想拯救王爷,就不要意气用事,让开!”说完,柳云舟要硬闯进去。“你听不懂我的话?”陆星河大怒。他的长剑已经抵在柳云舟胸口,“你再往前靠近一步,我的长剑就刺中了,刀剑无眼,请你自重!”柳云舟咬了咬牙,继续往前。锋利的剑身擦过她的衣裳,衣裳裂开些许。剑尖刺破皮肤,隐隐,有血迹渗出。她每往前挪动一点,剑尖就往她的胸膛里刺进一点。不过几个呼吸时间。鲜血已染透柳云舟的衣裳。素色的衣衫之上,血迹洇透之后,印成一朵朵海棠残花模样。鲜血不断滴落,血色的海棠花不断盛开。柳云舟的脚步却未停下。陆星河看着毅然决然的柳云舟,不免有些心惊。这个女人,是认真的,她冒死也想闯进去!柳云舟的决绝震慑到了陆星河。陆星河心底萌生出些许退意,长剑也下意识往后退了些许。就在他想抽回长剑时,书房内传来王爷痛苦的低吼声,霎时,王爷毒发时的惨状再度涌上心头。他从十岁开始就跟在王爷身边,何曾见过王爷这般模样?若不是这女人,王爷不会陷入到这般凄惨境地!愤怒,悲伤,懊悔等等各种情绪涌上。陆星河目眦尽裂,他将长剑抬高,剑尖直抵柳云舟的脖颈处。凌冽的杀意伴随着剑身的残血,他声音凛凛,“你再往前走一步,我的剑就会刺破你的喉咙,这可是你自找的!”“就算你杀了我,我也得进去。”柳云舟盯着陆星河的眼睛,一字一句,“我再说一遍,我或许有办法救摄政王。”“他不能死!”裴清宴不能死!前世,就因为裴清宴死后,裴云鹤没了死对头,才一路顺风顺水,所向披靡。现在的裴云鹤已羽翼颇丰,凭她一己之力是无法撼动历史走向的。只有裴清宴活着,她才有机会改变前世的一切!更何况。前世裴清宴是因为她盗走龙玉而惨死。今世,她绝不能让裴清宴再次因她而死。无论如何,都不能!柳云舟攥紧手,心如磐石。她又往前走了一步。染血的剑刃一点点刺进她的脖颈。雪白的脖颈上鲜血溢出,明晃晃的剑身上滴落无数血色之花。血花溅落,染就一片血雨腥风。痛!被刺中的部位,疼痛延迟了片刻,再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铺天盖地的剧痛从伤口处传遍四肢百骸。血迹也越来越多,如残花飞落。柳云舟已经头脑发晕,身形踉跄。纵使如此。她依旧将身体挺得笔直,继续往前走。眼看着剑尖要刺破喉咙时。嗖!一枚小石子飞来。陆星河手腕被小石子击中,长剑哐啷一声落到地上。“星河,迁怒也要有个限度。”陆承风的声音传来。“你是第一天待在王爷身边?王爷的性子你不了解?若是王爷不愿意,谁能劝得动?你有什么资格迁怒到别人身上?”“可是……”陆星河咬牙。“可是什么?”陆承风一脸冷意地看着陆星河,厉声道,“你觉得你能替王爷做主?”“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星河心有不忿。最终,他还是恨恨地将长剑收起。“看在承风大哥的份上,我今天就让你进去,但若是王爷有个好歹,我陆星河拼了这条命也要替王爷讨回公道。”陆星河留下这段恶狠狠的话之后,身形消失。陆承风对柳云舟的印象也不好。尤其是柳云舟还试图盗过龙玉。但比起陆星河的冲动,他更理性些。“柳姑娘,请进。”陆承风递过来上好的药膏。“谢谢。”柳云舟将药膏涂在伤口上,简单包扎一下,快步走进书房里。软塌上。裴清宴的皮肤如纸一般苍白。苍白的肌肤上,遍布红色图腾。又是那红色图腾,如花一般,一朵朵盛开在裴清宴身上。血红与苍白,妖冶与圣洁,两种截然不同的色彩,交织成死亡的前奏。“图腾又出现了?”柳云舟道,“前几天不是刚毒发过一次?”“这次比上次严
重许多。”林鹤归正埋头施针,“当绯色图腾开遍全身时,便是生命终结之时,清宴的脸上已经快布满了。”柳云舟的心紧紧揪起。怪不得陆星河说裴清宴快不行了。这些绯色之花,已经蔓延到了裴清宴脸上。“有办法治疗吗?”柳云舟问。“没有。”林鹤归叹道,“我只能用针封住清宴的穴道,将蛊毒重新逼回双腿,但,蛊虫异常活跃,怕是凶多吉……咦?停止了?”林鹤归惊讶无比。“什么情况?”他的声音里带着雀跃。“蛊虫的躁动停止了?”“为什么?明明刚才蛊虫还躁动得异常厉害,为何突然停止?”林鹤归不敢相信。他再三确认之后,才确信蛊虫躁动真的停止了。蛊毒弥漫而产生的绯色之花也停止蔓延。林鹤归又惊讶又震惊。这些年,他寻了无数方法让蛊虫安静下来,全都收效甚微。唯独这次,他什么都没做,蛊虫竟安静了下来!林鹤归百思不得其解。他也来不及多想,以最快的速度将裴清宴身上的银针取回。柳云舟看着林鹤归的动作,心下一紧,忙问,“林大夫,你为何要将银针拔掉?莫非……”裴清宴已经去了?!林鹤归道:“别紧张,清宴还活着。蛊虫不知为何停止躁动,蛊毒也不再肆虐,清宴的状态在好转。”“现在已经没必要封住全部穴道,只需要留下几枚银针,再次将蛊毒逼到双腿,就能救下清宴,只不过……”图腾已经蔓延到了头部,就算蛊虫和蛊毒被控制住,清宴能不能醒来都是个未知数。他现在所做的,只有尽人事,听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