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胖子,似有若无的扫了一眼清月,呵呵得笑了起来,眼眸在笑意中眯成一条小缝,看不清内种神色。
“原道此人,人情达炼,老成持重,呵呵,不意也是莽撞之辈!有先天剑意觉醒,不思明哲保身,反倒是卷入了混元丹之争。”胖子冷笑一声,“云路排位区区五百阶,这方擂台,能上的去,可他能下得来么?啧啧”
说着,圆脸胖子豁然转身,目光阴冷,直直的盯着清月。
“我族这些年每况愈下,内有大敌掣肘,外有清心阁等一众道盟虎视眈眈,形势危如累卵。此人一身紫气与其便宜了旁人,不若让为兄取来,若能使得老祖伤势好转一二,善莫大焉!”话音顿了顿,胖子眸中精光迸。
“清月师弟,意下何如?”
说罢,也不理会身旁的清月师弟,阴冷的目光透过重重烟云,直直望向了清心阁一行人的所在之处。
虚空擂台另一侧,清心阁一行数十人的浮空座榻之下。
密密麻麻的筑基修士挤作一团,相互交头接耳,议论不休。
“这位紫极,竟凶横至斯——,清心阁的人说杀便杀了,如此一来,岂能善了?”
“嘿,清心阁又如何,困局东南一偶之地,看这位紫极的装束,像是北地之修,清心阁还能横跨数万里追杀此人不成?”
“清心阁乃是有数的大宗,可这位紫极年级轻轻,已高局云路五百阶,便没有师承么?我看未必。”
。。。
众多修士中,一人遥遥指向虚空处、那数十张空无一人的紫金座榻,惋惜之意溢于言表。
“此人殊为不智,有了先天剑意,及早脱身而觅地潜修,到了金丹境,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偏生上了这方擂台,可惜了——”
此人声音尖锐,方一出声,周遭修士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眉宇间,扼腕之色却是愈浓烈。
就在人群后方的一处酒肆三层临窗,之前泛舟未央湖的七人安坐桌前。
那中年男子昂遥望天际擂台,轻声说道:“东域幅员辽阔,能者辈出。我辈筑基之中,能与师姐抗手之人,便不下数十人。如今正值混元丹之争,两人又俱上了这方擂台,我等救还是不救?”
中年男子身前,女子一袭红衣似火,依栏而立,唇齿微动,轻轻浅浅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救自然是要救的,不过却非此时。让这两个小家伙吃吃苦头也好,省的不知天高地厚,枉自送了性命。”
果然,红衣女子话音方落,清心阁一行数十人中,一身形雄壮的汉子豁然起身,足尖猛然踏在座榻扶手之上,动作矫捷若展翅雄鹰,一个闪跃,以至云无悲身前。
“紫极?哼!好大的胆子!擅杀我清心阁门人,死不足惜——”
浑厚的话音响彻虚空擂台,汉子冷眼一扫下方密密麻麻的修士人潮,对地上同门的尸更是连看一眼都欠奉。
自后背抽出一根长达三丈、通体金光熠熠的降魔杵,在空中划过一圈,猛然间杵在了擂台地面,地面随即荡漾起一圈尘埃涟漪。
擂台之下,惊呼之声骤然群起。
云无悲双眸猛然眯起,只见这雄壮的汉子一手执杵,一手在胸前恰起一连串繁复的印决,伴随着突兀而其的金光,汉子浑身肌肉骨骼抽动不休。
转眼间,身形足足胀大了三成,手臂之上虬结的肌肉抽动不已,一身筑基巅峰的法力轰然爆。
不过半息时间,巨大的身体瞬息跃起,手中降魔巨杵舞的虎虎生威,带着泰山压顶之势,呼啸着砸向了云无悲头顶。
“好强的力道!只怕不下两千斤了。”
云无悲暗暗赞叹,高空巨杵尚未临身,摄人心魄的重压已伴着刺耳的破空声袭面而来,刮得他脸颊生疼。
云城下方。
在这一刻,许多人似乎是认出了这威猛如金刚佛陀的雄壮汉子。
不少人失声叫道:“伏虎金刚,裘如悔!”
更多人,则是看着那骇人的声势,不禁不忍直视的闭上了双目,口中感叹不已。
云无悲亦在同时换上了少有的凝重之色,身形却巍然笔直,不动如山。直视盖亚而下的金色巨杵,冷声自语道。
“云路排位六百一十七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