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宁恍惚地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自己略显苍白的脸,想着沈淮序临走前,在她耳边发狠地说他不许时,一股不安的情绪油然而生,沈淮序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
她想不通,沈淮序是单纯不喜欢别人向她提亲,还是真的喜欢她?
这边沈淮序几乎一夜没睡,一闭眼就想到谢婉宁选云弈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从未有如此挫败过,他们自小青梅竹马的情谊,怎么就抵不过见了两面的外人?
云弈就那么好?
他睡不着,一大早起来,在院子里练剑。
他一剑一剑劈向虚空,仿佛眼前就是云弈一样,他要一剑一剑劈碎了他。
沈淮文在门前看了又看,心里好笑,昨日他故意说表妹躲着五弟,就想激他一激。果然看到他兴冲冲地去了后院,然后又失魂落魄地回来,现在又在院子里折腾自己,跟小时候两人吵架闹别扭一样,心里猜测想着,五弟八成被表妹拒绝了。
他忍不住开口道:“五弟,你别想不开啊,不是还有祖母的吗?”
沈淮序挽着剑花的动作一滞,他怎么忘了这茬,先前老夫人问他的意思,他还没有答应老夫人呢!
这人,他要定了!
第19章第19章
普宁寺修在山岚深浓的普济山顶峰上,气魄恢宏的庙宇盖得古朴雅致,庄严肃穆。
寺院正门香火缭绕,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
寺院后殿却被围了起来,正座宝殿里,无尘大师正在主持法事道场,僧人们跪坐在香案一旁,敲击木鱼齐诵经文。
谢婉宁跪在老夫人右边的蒲团上,听着梵音,想到了她早逝的父母。
父亲和母亲对她很好。她身子弱,父亲就想方设法找大夫给她调理;母亲为她日夜忧心,时常抱着她哄着她。可他们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他们亲生女儿,却仍视如己出,疼爱有加。
如果没有那场水患,她应该在渭南被呵护着长大,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君,过完平淡的一生。
“外祖母,宁儿想去给父亲母亲上炷香。”
“去吧,再加点香火钱,点上长明灯,也算是全了你的孝心了。”
谢婉宁连声应下,跟随一个小沙弥出了正殿,转过宝殿侧门,来到专门供奉灵位的偏殿。
谢婉宁双手持香拜了三拜,置于香炉中。看着小沙弥点亮了长明灯,然后回到香案前,双膝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地拜倒。
幼时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父母的音容却早已模糊,今时今日,谢婉宁只想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