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对面是大窗户,正对着凌峰的卧室。中间是一个内置的空地,这么一大块地,只种了寥寥无几的两棵矮树。
现在冬季,树干光秃秃的,又是晚上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树。
“真可惜,”阮青芜惋惜着,忽然闻到一股夹竹桃的味道,淡淡的似有若无。
阮青芜可以肯定有人在她身后。她猛地一回头,果然身后站着位年近六十的老者。
背佝偻着,头发花白,眼神浑浊,脸上挂着渗人的笑。
“阿琴,你回来啦?”
阮青芜吃了一惊,内心戒备着。
这位大概是凌峰说的大伯,脑子不太好使,所以跟他们住在一起,方便照顾。
“阿琴,你怎么不认爸爸?我知道你怨我,你跟你妈还好吗?她还是不肯原谅我…所以不来看我。”
“我烤了山芋,给你留着等你回来吃。”凌中华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一眨眼就到了阮青芜跟前。
凌中华手里的东西,搁正常人能吐出来。
那东西黄澄澄,盘的像一坨风干的粑粑,倒是没闻到什么味。
凌中华用手摸了摸:“嗯,你快趁热吃,我藏的可严实啦,阿峰那小子找不到…”
凌中华的话,让阮青芜心里一痛,父爱如山。她柔声道:“你放这,等会吃!”
凌中华突然变了脸,异常凶狠的掐住阮青芜的脖子:“你跟那婊子一样,嫌弃我!你今天必须吃,哈哈!吃吃,不吃就死!”
阮青芜的背抵在案板上,凌中华掐着她脖子用力摇晃,不死不休的样子。旁边灶台的铁锅里噗噗的冒着热气。
被人掐着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记得旁边有锅铲,依着那个位置伸手去摸。
阮青芜不知道抓住了什么,一个长柄的铲子、勺,还是其他凶器。
这时候管不了太多。
她一勺子准确无误的拍在凌中华的眼睛上,凌中华下意识松手,捂住眼睛啊啊大叫。
阮青芜暂时得以解困,可凌中华又要扑上来。阮青芜闪身躲过,猫腰窜到门口熄了灯。
室内一片黑暗,阮青芜觉得这时候,给对方做个催眠再好不过。
看着凌中华的影子,阮青芜静默了三十秒开始催眠,这会儿她用的是父式催眠。
没多久,凌中华困意来袭,身体开始摇晃。
阮青芜一边安抚上前扶他坐下,顺手关了熬汤的火,给凌中华简单编织了个极短的梦。
凌中华搞定了,阮青芜浑身冰凉,汗水浸透了全身衣服。看着锅里已经熬的快要见底的汤汁,阮青芜加了水重新烧开。
这时候凌中华醒了,又是一副慈父的样子。阮青芜对他说:“阿峰喝醉了头疼,我给他送醒酒茶去。”
“那臭小子喝醉了?”凌中华眼里有了迟疑。“顾家丫头又折腾他了吧?我跟你去看看。”
阮青芜盛了一大碗醒酒汤,带着凌中华去凌峰房间。
凌中华人老了,嘴有点儿碎。“还是太年轻,爱逞强…嘿,我们二十出头也像他这样,老二家两口子只顾自己,对儿子不闻不问,真是急死个人…
阿琴啊,你有认识的不错的姑娘,就介绍给你弟弟。省得顾家那丫头天天拿他当冤大头…”
阮青芜插不上话,只能附和说是。她把凌中华断断续续的话联系起来,总算搞明白了大致情况。
凌峰一厢情愿做了舔狗,顾诗月打着暧昧的名义利用他,凌峰醒悟后一怒去了外地。
难怪凌峰一再强调没开始过!顾诗月活该被掐。
凌峰被扶起来,灌了一大碗醒酒汤又睡下。
凌中华说凌峰爸妈出去旅游了,阮青芜一头黑线。这老头的意思,难不成还让她守夜?
“大伯,”
“你混叫,我是爸爸!”
“我是”阮青芜刚想解释,就被凌中华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尊老爱幼,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