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罗汉怔怔的凝望着那条通路,用手指着:
“嗯,俺躺在那边,兄弟,你刚从全福村走出来,土头土脸的满身血腥味,俺就开始唱俺那首‘罗汉之歌’,然后,咱们相识了,俺却自心眼里喜欢你,然后,呵呵,金钩银鞭两个老小子来了,还有半面美男皮昌,大家都在想对付那座翠佛,啊,还有一个人,是了,还一个半途杀出的程咬金……”
黎嫱轻淬了一声,粉面儿嫣红欲滴,楚云笑着瞥了黎嫱一眼,轻声道:“小嫱,幸亏你半路上杀了出来,否则我们又怎么相识呢?”
仍然穿着男装的小翠亦哧哧笑道:“那就是小姐了,为了那座翠佛,小姐还被老爷数说了一顿呢。”
狐偃罗汉忙拍着马屁道:“说得是啊,大洪山是富商巨贾,大笔买卖,哪像俺这么小本经营,可怜兮兮嘛,黎丫头……不,弟妹未免也太狠了。”
黎嫱柳眉儿倒竖,不依的道:“喂,严大哥,我家又不是强盗窝,像你这么一说,成了什么样子了?”
紫心雕仇浩与狂鹰彭马那在一旁笑了起来,大罗汉料不到一拍拍到马蹄上,他尴尬的瞧向黎嫱与小翠,赶忙打着哈哈道:“晤,呵呵,俺只是打个譬喻,打个譬喻,没有别的意思在内,呵呵,嘿嘿,你们别冤枉好人……”
紫心雕仇浩这时转向楚云,低声道:“盟主,秋日风大,吾等还是早些启程为是。”
楚云向狐偃罗汉笑了笑,道:“那皮艇阔幅不小,大约乘坐得下五六人,我们共有八人,谨慎操驶,两三天内也可到了。”
说着,他又向周遭留恋的看了一眼,大罗汉嘻嘻笑道:“别再看了,咱们当时在此初遇,你是一个,俺也是一个,呵呵,今天呢?却俱是成双成对了……”
黎嫱粉脸儿一红,狠狠地白了狐偃罗汉一眼,小翠更是羞不自胜,暗地里用力拧了大罗汉一把。
狐偃罗汉咬着牙,苦着脸,在被拧的地方拼命揉,楚云装着没有看见,指着前面渔村中的一幢房屋,沉声道:“我们到那里去暂停一刻,但是,不能进屋逗留。”
紫心雕仇浩想了一下,道:“盟主自回魂岛返来之时,在此渔村上岸,那家人家,一定是当时盟主存放皮舟之处了,但是,又为何不能迸屋逗留呢?”
楚云沉毅的面孔上,掠过一抹奇异而迷惘的光彩,他低低的道:“因为,因为那家人太热情,太淳朴,况且,我们也要赶路……”
楚云说这凡句话时,语声里搀杂着一般难以言喻的追忆情感,仿佛在想着一段美丽而已成过去的往事,或者,这往事只如芸花一现,只在心田里曾经萌芽而又淹没,但是,总也值得在过去的今日悄悄咀嚼。
黎嫱敏感的瞧着丈夫,美丽的风目里泛着猜疑的波光,嗯,这妮子已极快的想到另一方面去了。
另一方面,是的,楚云在这时,因为旧地重临,不期而然的想起这村里的那家渔人恳切而热烈的照拂,告别前的依依难舍,还有,还有那双含蕴着明显期冀与爱慕的黑亮眸子,嗯,黑妞。
他在唇角漾起一抹微笑,忽然,又惊党的愉偷瞥了黎嫱一眼,使得楚云好似被尖针刺了一下,黎嫱那冷澈的目光正静静的注视着他,而且,楚云觉得,黎嫱这样看他已看了很久了。
楚云有些脸孔发热,讷讷的道:“小嫱,你有话对我说么?”
黎嫱平静却又尖锐的道:“我在想,云,你现在一定感到很甜蜜,是么?”
楚云尴尬的一笑,坦诚的道:“你别想差了,我只是偶而回忆到那家薛姓渔人深厚的情谊,还有,他们家那位大姑娘送我走时看着我的表情。”
黎嫱酸溜溜的撇了一下小嘴,道:“她很美,是么?”
楚云开朗的道:“生得不错,但及不上你,小嫱,我只是触景生情,回忆一下往昔的一些小情趣,决没有想到别的,否则,我会不告诉你么?”
黎嫱感到好受了一些,但仍嘟着嘴道:“反正呀,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哼!你给我老实点……”
狐偃罗汉嘻开嘴回首看了小翠一眼,小翠报以狠狠一瞪,紫心雕与狂鹰离开各人数尺之外,装作不知的笑拢烟波瀚海,楚云迅速捏了妻子的小手一下,策马奔去,边道:“该走了,海上风光,会更明丽诱人的……”
于是,一行八骑,转人村前小道,不多一刻,已来到那幢房舍不远,这幢屋宇,和四周星罗棋布的渔家房屋比较起来,可算是最大的一处,屋前,晒着几面鱼网,有数只小舟倒搁着,大约是在修理,这时正值下午,渔人们出海尚未归来,所以整个村子都是静悄悄的,只有三数顽童,几头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