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白从善如流地走入客栈坐下,反正他看不见,脸皮厚。
而宿淮,顶着一众八卦目光,觉得压力很大。
他很无辜,他什么都没做,他也不认识他哥。
他是正经人。
陆霜白喝了口热茶,询问:“你不是和惠山在一道?”
乐新言简意赅:“他跑了。”
陆霜白只能继续问:“怎么跑的?”
乐新继续省略:“趁机跑的。”
跑得无影无踪,不然他肯定抓回来。
“你个呆头鹅!”桥逊一言难尽,听他说话真是令人猴急,“他是问你惠山怎么跑的,为什么跑!多说几个字要你命啊!”
乐新恍然,扭正头诚实说道,“不知。”
其余三人:“……”
陆霜白:“那你怎会和桥逊在这儿?”
下界前,他同桥逊约好在云渊镇见面,乐新跟着惠山,琼珠和劳天则被他派去做别的事,等过几日,也会来云渊镇与他们汇合。
这次下界,带阿淮闲逛只是目的之一,或者说是以此为借口,去掩盖他真正的目的——
伤他眼睛和腹部的是同一人,且不是无恙魔尊,他必须将这事调查清楚。
他醒来后曾问过几位医师,他们断定这两处伤口与其余的,也就是无恙伤他的部位,不管是从伤口形状、深度,还有愈合情况来看,都截然不同。
伤口更浅,面积也更小,可这两处伤口上不知为何,无法愈合。
也就是说,他身上的伤已好了大半,除了这两处,这一月来,黑色脓血不断,他每日都得替换纱布,撒下散香粉,才能掩盖住腥臭气味。
再加上他最近越加畏寒的情况,他猜想,伤他的武器许是和奈何川有关。
乐新回答:“偶遇。”这次,他加上了几个字,“追着惠山来的,他找到了治疗殿下眼睛的法子。”
陆霜白放下喝空的茶杯:“快些找到他。”
只要找到他,就能证明他的猜测。
……
陆霜白打算在这里停留几天,桥逊早几天到,租了一处僻静的小院子。
云渊岛上还没传来消息,他们那赶过去也只需要御剑一个时辰,他打算不如过几天清净日子,陪阿淮过个元宵节。
休息了一晚,天还没亮,陆霜白便醒了。
这一个月,他总在半夜被冻醒,腹部和眼睛处尤为痛苦,短短几秒间,他已冷得全身颤抖,嘴唇发紫。
这处小院不大,桥逊和乐天的住处离他不远,他不愿两人发现异样,只能强忍着,也庆幸昨日宿淮没有发现他异常冰凉的体温。
不知过了多久,痛意开始慢慢褪去,他的呼吸平稳起来,不需要再忍耐了。
他听到隔壁房间的开门声,接着,小院里很快传出细微的动静,是剑刃的破空声。
陆霜白很快意识到,是宿淮在早起练剑。
之前他与阿淮住在各自的院子里,他不知道阿淮竟然学会了早起。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
之前不睡到日上三竿不睁眼的小崽子呢?
陆霜白虽闭着眼睛,一心二用,没有放过院中的风吹草动,隔着一道门,他脑中已经不由自主勾勒出一副副宿淮练剑的画面。
阿淮虽懒,但天赋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