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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才刚收了一个弟子,怎么会要离开呢?
李长生哈哈一笑,“几个徒弟里,你的心思是最敏锐的,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已经猜到了。”
萧若风脸色微变,“师父真的要走?”
李长生没有解释,只是对着他叮嘱道:“皇帝忌惮我,忌惮江湖太久,我若不在天启城,他接下去怕是会忌惮那丫头,你自己留点神。还有,钦天监里那后生睡得太久,该想办法让他醒来了。”
萧若风满腹心事地回到学堂,雷梦杀第一时间找上了他,“师父呢?”
“无恙。”萧若风叹了口气,“东君和叶鼎之呢?”
“东君那小子在钻研师父给他的《酒经》呢,倒是叶鼎之,去寻他的时候就听说他已经从学堂后门出去了,我们的人没跟上。”雷梦杀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是去见什么人。”
萧若风点点头,沉吟片刻后道:“适当留意就行,不用刻意追踪。”
天启城,有间客栈。
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已经坐在这里很久了,续的第三杯的茶昭示着他告罄的耐心,上一次坐在这里还是在学堂大考的初试之后,他见了不远千里而来的叶鼎之,那时他还对李先生最后一名弟子的位置势在必得,谁料最后却被百里东君抢走了。
不顺,各种不顺。
最近两个多月发生的事太不顺,先是自己那个废物表弟身上的破事捂不住抖落出来害得他母妃失了圣心,接着就是一直在背后支持他的浊清大监毫无预兆地半夜遇害,再就是叶鼎之没能和他预期的那样拜入学堂。
他费尽心思从父皇那里讨来调查的差事,正准备往长皇子身上泼点脏水就被萧若风突然呈出来所谓的证据打了个措手不及,可笑他连那个叫诸葛云的人身份都查不清楚。
转头想把水往学堂身上泼又被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雨生魔和东方既白气势汹汹打的一架给盖过了风头,他扇动的那点风浪最后连片水花都没飘起来。
越想越气的男子端起刚沏好的茶猛灌了一口,却被入口的热水烫伤了舌头,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怒摔茶盏,上好的青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碎瓷飞溅到了一双黑色长靴前,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捡了起来,“这是上好的建窑兔毫茶盏,碎了可惜。”
不说还好,一说萧燮的眼底肉眼可见地阴了一层,说出口的话语气就不见得那么美好了,“可是让本王好等。”
叶鼎之淡淡一笑,“毕竟甩开学堂的监视需要点功夫。”
学堂虽然名义上只是一读书学艺的地方,但门下设有专门的情报机构蝶影,天启城里一点微小的动静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萧若风前脚刚吩咐百里东君和叶鼎之不要随意出学堂,他就在那个时间点上消失了,蝶影不找他才怪。
叶鼎之在茶桌的另一边站了一会,随后朝着萧燮的方向躬身一拜,“此行有负青王殿下所托,让殿下失望了。”
萧燮的面色变了变,大考失利,他很难不对叶鼎之有怨言,但看着叶鼎之垂下的脑袋,他又忍了忍,起身亲手将他扶了起来,“前几日失去了和你的联络,又想到学堂对外宣称那个叫诸葛云的人谋害了半数考生,我很是担心你的安危。”
叶鼎之在心里微哂,面上却受宠若惊道:“让殿下担心了,前几日……的确是重伤在床起不了身,学堂内部巡视极为严格,没法和殿下联络。”
“那你现在感觉如何?”萧燮上下打量着他,一段时间没见,他觉得叶鼎之身上有些地方变了,但具体变在什么地方,他又说不上来。
已经成功突入大自在境的叶鼎之微微一笑,“逢凶化吉,遇到了一位神医妙手的姑娘,被她收为弟子不说,还治好了我身上的伤,连带武功也晋了一层境界。”
“哦?是那位前几日在天启城引发轩然大波的姑娘?”萧燮在“姑娘”二字上咬字极重,“听说她生得很美,年纪轻轻就有登峰造极的境界。”
叶鼎之的眸色微敛,随后恢复平淡的笑容,“惊为天人。”
“那看来的确是很美了,不然也不会让你退而求其次放弃了李先生。”萧燮勾了勾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没想到叶兄也不能免俗。”
看着叶鼎之脸色逐渐泛红,他在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温和道:“我听说那位姑娘和学堂小先生走得很近,你此次出来,可有被他们发觉?”
“小先生似有急事出学堂去了,师父在大考的时候收养了几只狮子和老虎,最近这阵子一直在悉心照料,没有闲暇管我。”叶鼎之顿了顿,又道,“按殿下之前的意思,我未曾透露与殿下相识。”
萧燮面色稍霁,点点头,“很好,即便那位姑娘不是学堂里的人,但她在学堂的地位也不低了,你借着这个机会混入学堂,也不算辜负了我最初的期望。”
叶鼎之恭敬地一拱手,在心里骂了一句白痴。
叶鼎之摸黑从学堂外回来的时候,东方既白的院子挺热闹,百里东君和王一行两个年纪差了快一倍的人一人抱着一只小狮子捏着前爪你来我往的,远看就像幼稚的三岁小孩。
暮初和霜却在院子里支起了一口汤锅和一个烤架,一人一边热火朝天地在倒腾,看起来那就是晚膳了。
通过敞开的窗户可以看到窗边相拥着坐的一对男女,只是两个人的神色都不怎么轻松,很是凝重地在盯着面前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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