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
她看着陆安清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可犹豫了一下却又闭上了。
看到她这样陆安清不禁问:“怎么了?有什么话你说。”
江嘉意沉默了片刻,终于开了口:“陆哥,我这么说你别误会啊,主要是我觉得这事儿得跟你说一下,别将来真传出去了不好。”
陆安清挑了挑眉:“什么事?”
“我今天听到小海洋和军军说话,两个小子炫耀着玩儿。军军说他小舅给他买了小汽车,海洋就攀比,说他有存折,里面有好几百块钱,回头他可以用那个钱也去买。”
陆安清听后嘴角迅速地抽动了两下。
江嘉意又继续说道:“我听着不对劲儿,又怕小孩儿不懂事万一拿了家里的东西,出去再给弄丢了,就过去问他怎么回事?然后……”
江嘉意抬眼飞快地瞥了瞥陆安清:“然后海洋就从床垫子底下拿出了一个存折。我看了看,里面的金额正好是三百六十块。”
江嘉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那一句简直快要变成蚊子哼哼了。
说实话上午她看到那个存折的时候心里挺惊讶的。
虽然昨天发生的事,已经让江嘉意在心底给陆安清打了一个“外白内黑芝麻馅儿汤圆”的标签。
可她是真没想到这人敢撒如此大的一个谎。
主要是,这年头的三百六十块钱是真的可以给一个人定罪的。
她不是觉得那两家子人冤枉,就是怕“偷钱是假的”这事儿万一传出去,无论对陆安清还是小海洋都不好。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得跟陆安清提一下。
让江嘉意没有想到的是,在她说完陆安清非常干脆地承认了。
他说:“是,没有丢钱的事儿,这么说确实是我故意的。当时我就想到,打小海洋可以定张婆子的刑,但并不能把秦家怎么样。
我恨他们,我们整个营的人就没有不恨他们一家子的!既然有这样一个机会我肯定不能放过!”
陆安清的声音冰冷。
他的眼皮低垂着,从江嘉意的角度根本看不清楚他的目光。
可从他已经不自觉握起的拳头,还有那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冷气,江嘉意还是能够感受到这人此刻隐藏着的情绪。
陆安清告诉她,当初小海洋母亲去世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
因为那时候正赶上全军大比武,陆安清以及营里大多数和老连长关系好的人都外出参加比赛去了。
等他们比武回来,小海洋母亲已经去世差不多两个月了。
“当我得到消息赶过去吊唁的时候,才发现秦家正在盖房子,家里热闹得简直像是在过年!根本没有一点新丧的样子。
我提出要看看洋洋,结果那家人立刻变了脸,还把我撵了出来。
我觉得不对劲,赶紧跑到连长和嫂子以前住的地方,然后就发现小海洋被他们像狗一样用麻绳栓在床柱子上!
孩子面前放了两个碗,全是空的,也不知道多少天没给洋洋放吃的了。
洋洋年纪小,可能饿得狠了就想往外爬,然后那个绳子不知道怎么就被他弄得缠住了自己的脖子。
我过去的时候,洋洋的脸都青了,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我都不敢想要是再晚去会儿,这小子会不会连命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