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月夕说着,在一处圆桌边上坐下,指指一旁的位置,“坐。”
这显然是厚待之举,颜平纵然不怎么看得上她,心中也颇是受用。
他谢过,依言坐下。
月夕让人端上茶点,亲自给他倒一杯茶。
颜平忙道:“小人不敢。”
月夕微笑:“有什么敢不敢的,你是本宫的人,到了这里,就不必见外了。”
颜平又唯唯应下。
月夕将倒好的茶放在颜平面前,。腕上的金镯嵌着五颜六色的宝石,配在皓白的腕子上,格外好看。
“如此说来,事情都办妥了?”她说。
“办妥了。”颜平回过神来,道,“公主府的银两已经运出,不日将抵达王府。”
月夕的唇角弯了弯,忽而道:“你觉得这茶如何?”
“公主的茶,自是无上珍品。”颜平道,“小人蒙公主赐茶,乃三生有幸。”
月夕不置可否,只将腕上的镯子轻轻摆弄。
“张大人今日下葬了。”她说。
“小人知道。”颜平道。
“有一件事,我总想不明白。”月夕道,“张大人为何执意寻死?”
“张大人的父母亲人都在京中。”颜平道,“想来,纵然他有意投公主,也终究两难,唯有一死可两全,故非死不可。”
月夕看着他,似笑非笑:“这话,是我三哥哥跟你说的?”
颜平赶紧低下头,讪笑:“殿下没有说,是小人妄自揣测。”
“是谁说的倒也无妨。”月夕轻叹,“原来你听的是三哥哥的差,如今替我办事,也当真是屈才。”
“公主这是哪里话,公主和江东王殿下是一家人,小人自然替谁办事都是一样。公主但有吩咐,小人赴汤蹈火也要办到。”
“哦?”月夕轻声道,“那你是否记得,你出发前,我曾叮嘱过,不可动张大人一根汗毛。”
这话,虽语气无波无澜,颜平却听出了其中的杀气。
他面色一变,随即起身,接着跪下。
“公主明鉴!”他说,“小人也是不得已!张大人不肯就范,小人若不使一些手段,只怕……”
“只怕殿下要责罚你,是么?”月夕的语气依旧缓缓,“你怕他责罚,就不怕本宫责罚?”
颜平的身上已是起了冷汗。
这公主发起狠来是什么样,他听说过。自己当下在她的地盘上,她若是要教训自己,只怕……
他眼珠子转了转,心里头快速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