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去了。”
“那不知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不知道。”
端木恬基本上可以说是面无表情,目光从那丫鬟的身上扫过,若有所思。
“你们这是来为你们家被打的丫鬟算账的?”
山羊胡一怔,忙摆手说道:“不不不,这事分明是这死丫头不懂规矩,冲撞了端木公子,就是被打死,也是她活该。我们这是特意来向端木公子赔罪的。”
端木恬忽然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越发懒散的窝进了躺椅里面,目光也更加的木然无神,就那么淡漠的看着他,道:“这事真新鲜,你们可是庆丰镇上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我们却不过只是犄角旮旯里的乡野农户,哪里敢当得起你们的赔罪?”
山羊胡的脸色顿时有些讪讪,搓着手说道:“端木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不管怎么说,咱说不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一个丫鬟却竟敢责骂端木公子,真是混账之极。所以我现在将人又给带来了,听凭端木公子的处置。”
那丫鬟闻言顿时浑身一颤,端木恬不过淡漠的瞥她一眼,然后对那山羊胡说道:“你似乎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如此热衷于讨好我小叔,还想要将女儿嫁给我小叔。”
“呃,这个……不瞒端木姑娘,在下在年前曾去过趟京城,有幸在街上见到了端木公子。”他忽见端木恬眼中厉芒一闪,忙又说道,“端木姑娘放心,在下绝不会将你们在这里的事传扬出去,也不会就此事对任何人提起。”
这人,果然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会如此眼巴巴的凑上来。
端木恬目光游离,瞥了眼一直很安静的在旁边自顾自打坐的君修染,想起了他当初对爹爹行的那个大礼,还有那一声“王叔”,不禁目光闪烁。
其实她至今也不知道端木家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在京城甚至是在朝堂之上,有着怎样的权势地位,只是从这零碎的片段中能猜出个大概。
王叔?莫非爹爹他竟还是个王爷不成?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王爷,不然可当不起皇子殿下的大礼以及那一声王叔。
思索着,她又转头看向山羊胡,道:“既然你知道我小叔的身份,就应该明白,他是不可能会娶你的女儿为妻的。”
他一怔,竟连连摆手说道:“不敢不敢,端木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想让我这女儿能服侍端木公子,已经是三生有幸。”
这意思是说只求能当个小妾?甚至小妾当不成,当个侍妾当个暖床丫头也成?
端木恬轻皱了皱眉,完全理解不了这些人的想法。
她越发的冷峭,连看都不再看这些人,说道:“你这人真奇怪,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当,却偏要送女儿去当个丫鬟,那虚妄的荣华富贵就那么好,都让你连唯一的女儿的幸福都不顾了?”
“呃,端木姑娘……”
“你们回去吧,这事你对我说没用,我小叔也不会答应的。与其想着把女儿送出去当个丫鬟小妾,还不如认真的去找个实在的,会一心一意对你女儿的普通人。”
在旁边闭眼打坐的君修染忽然睁开眼睛,转头看向了她,紫光闪烁,似若有所思。
刘财主有些傻眼,他也算是在商场沉浮拼搏了多年,却怎么也没想到竟还应付不了一个七岁的小丫头。
他们又在院子里磨蹭了会儿,之后才终于有些不甘不愿的离去。
端木恬窝在躺椅上,冷冷的轻哼了一声,“无聊!”
打坐中的君修染,忽然缓缓的绽开了一抹笑容。
(喂,三殿下,专心打坐,当心走火入魔!)
端木宸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时分才回来,神情悠悠一派轻松写意,在院子里转了两圈之后,摸着下巴说道:“查清楚了,那刘财主名叫刘戚,从祖上开始就是做茶叶生意的,积累了些许的财富,在这庆丰镇上也算是有头有脸。为人滑溜有点奸诈,但人缘却似乎不错,很多人即便稍微吃点亏也愿意跟他做生意。另外,家中有一妻三妾,四个妻妾却多年没有任何子嗣。”
说到这儿,宸公子忽然“啧啧”了两声,道:“本公子觉得,这人就是人品太差了,才会生不出孩子。”
又是摇头晃脑了一阵,随后说道:“不过后来经多方求医问药,终于在十三年前正房夫人有了身孕,十月后为他生了个女儿,就是那刘念如。他对这个唯一的女儿甚是宠爱,一直养在深闺之中,也养成了其懦弱胆小的性格。其他的,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就巴上了本公子呢?难道本公子当真如此的魅力不凡风采迤逦,让那老家伙一见之下就认定了要我当他的女婿?”
端木恬听着他在那里自吹自擂,未了说道:“因为人家在年前曾在京城大街上见到过你,也知道你端木宸公子的大名和身份,现在没想到竟又在这个犄角旮旯里遇到,如此好的机会自不肯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