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蒙,你这份谦逊,朕甚是喜欢。既是如此,这南和伯的封赏,朕自有分寸。马文升,你且记下,南和伯的功绩,当以国士之礼,重赏不误。”
马文升与刘健等大臣闻言,皆喜形于色,纷纷附和道:“陛下英明,南和伯的功勋,实乃当世之奇。”
在这场朝议中,林蒙仿佛看到了父亲那坚实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定要不负父望,不负天下。
而弘治皇帝,更是对林蒙刮目相看,心中暗想:“此子不凡,将来必成大器。”
喜报频传,不仅红薯丰收,贵州之役亦传捷报,这一切,都是大明之幸,天下之幸。而在这背后,是林家父子的默默付出,是无数将士的浴血奋战。
弘治皇帝心中感慨万分,他知道,这份荣耀,是属于整个大明,属于每一位为之奋斗的子民。他抬起手,轻轻拂过案上的奏章,仿佛在为这片土地,为这些英雄,献上最崇高的敬意。
在弘治帝的深宫之中,气氛如同凝固的琥珀,静得能听见心跳声。突然,一股暗涌在静谧中涌动,弘治皇帝的沉默如同一座冰山,悄然降临。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最终落在朱厚照的身上。朱厚照心中凉意袭来,仿佛刚刚的胡闹成了他头顶的乌云,而自己却成了那个不慎触怒天威的罪人。
然而,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林蒙的一番话犹如春雷乍响,给朱厚照带来了生的希望。他感激地望向林蒙,眼中热泪盈眶,仿佛找到了久违的知己。
“那么,太子殿下,你可有高见?”弘治皇帝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朱厚照精神一振,感受到林蒙那充满鼓励的眼神,仿佛是一把火,点燃了他心中的希望。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一段激昂的陈词:
“父皇,此等封赏,须得追溯太祖高皇帝的旧例。想当年,太祖皇帝的义子沐英,以战功赫赫,被封黔国公,世袭罔替。今日南和伯平定贵州,其功绩与沐英镇守云南相媲美,理当加爵进位。”
他的话语如泉水般潺潺流淌,竟让弘治皇帝有些措手不及。他心中暗自思忖,林蒙莫非事先早已通气,否则太子怎会如此言之凿凿?
弘治皇帝的眉头微微一挑,他原本以为朱厚照只会给出简单的封赏提议,却不想他竟开始滔滔不绝地引经据典。
“继续说!”弘治皇帝沉声命令。
朱厚照心中悲愤交加,却依旧坚定地继续:“然封赏之道,亦非一成不变。兵法有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虽贵州平定,但土人心中不服,叛乱之火未熄。加之改土归流之策已露端倪,云贵土司必生异心。”
弘治皇帝的眼神一凛,他开始坐直了身子,全神贯注地聆听。朱厚照继续道:“是以,米鲁虽平,人心未宁。此刻,朝廷唯有借胜威推行改土归流,而贵州内外矛盾重重,汉土之间势同水火。如此,须得有一人镇守贵州,令土人闻风丧胆,却又心生敬畏。”
“父皇,此重任非南和伯莫属。他须能安抚土人之心,让他们既恨之入骨,又不敢妄动。此乃当务之急,唯有南和伯能担此重任。”
弘治皇帝连连点头,心中对朱厚照的评价已悄然改变。这一刻,他看到了朱厚照身上的潜力和决心。
刘健等朝臣,甚至连铁骨铮铮的兵部尚书马文升,都仿佛被某段深藏心底的秘密所触动,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沉思。
太子的言语,如同一阵清风,拂过波澜不惊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封赏固然重要,但更关键的,是洞察症结,对症下药。否则,即便眼前的叛乱得以平息,新的风暴或许已在暗流涌动,何时平息,实难预料。
太子的过人之处,就在于他并未急于从封赏入手,而是巧妙地剖析了贵州叛乱平定后的复杂局势。太子啊太子,何时竟展现出如此非凡的洞察力?
在场每个人都开始屏息凝神,期待太子能继续抛出更多惊世骇俗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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