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钱在半空中飘散着,雨点打在晏南的身上,他丝毫没有感受到身上的冷意,低着头继续前进。
“站住,前面是丞相家迎亲的轿撵,闲人退避。”
晏南没有理这人,继续带着队伍往前走去,那人立马拔出了长剑,对准了晏南,呵斥道:“放肆,敢在丞相大人之子成亲之日下葬,来人,把他们……”话没说话,那人捂着脖子,瞪着眼睛死死的望着眼前的长剑。
剑尖上还滴着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和着雨水混合在一起。
“谁敢挡我,杀无赦。”
晏南一只手抱着牌位,一只手拿着软剑,脸上剩下的只有戾气,他抬头看着对面走过来的迎亲队伍,眸子微敛,身后涌现出了十几个身着黑色衣服的人。
“晏将军,你这是作甚?非要在犬子迎亲之日下葬贵兄吗?”丞相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看着晏南身后的暗卫,提高了警惕。
“不如,让贵公子和我兄长下去做个伴?”晏南缓缓抬起头,嗤笑一声,眼中的戾气尽数可见。
丞相一派向来和他们家对不了盘,今天是他兄长出殡之日,原本不宜杀生,但有些人找死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晏南,你嚣张不了多久了,咱们走着瞧。”丞相冷哼一声,拂袖让迎亲队伍改道。
晏南手里还拿着剑,身上的衣服全部被雨水浸湿,他朝着身后的人吩咐道:“继续走,谁挡路,一律杀。”
高楼之上,戴着面具的长月支着头看着雨中送葬的人,纤长的手指敲打着窗槛,身后的黑衣人朝着他点了点头,拱手道:“殿下,南陵皇宫那边…”
“我知道。”他转过身,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冷色的眸子注视着桌子上的茶盏,想必过不了多久,云镜去世的消息就压不住,到时候晏南是必要知道的事情。
至于怎么个知道法,长月冷笑一声,伸手慢慢掀开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精致的容颜,墨色的瞳孔闪烁着戏谑的流光。
这人,正是暮楚。
南陵的雨季来得很快,去得也是很快,大雨连续下了十几天也就收了,这期间北国也出了一点儿琐事,楚衡收到消息后也快马加鞭赶回了皇宫,处理好事情后他又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将军府。
这时候,谁都不能放松警惕。
他时刻待在晏南身边,生怕他做些什么事情。
入夜,湖畔边伫立着的高楼灯火通明,里面男男女女的笑声充斥着整栋大楼,楚衡推开了身上缠绕着的女人,想要进去,但是被一双手给拦住了。
“我说这位公子,进这里不就是为了吃喝玩乐找姑娘乐一乐,你这是几个意思?”说话的是个看起来二三十岁的女人,看打扮倒是这里陪客的姑娘,应该是老鸨。
楚衡环顾着一圈儿,还是没有看见他想要找的人,老鸨带着人拦路,他也不好在这里暴露身份。伸手拿出一锭金子扔给了老鸨,说道:“我找人,这件事你最好不要管。”
老鸨拿着金子放嘴边咬了咬,然后换上了一副笑容,她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自然是有眼力看出这个男人非富即贵。怡红院人多眼杂,里面什么人都有,况且今儿天下第一公子不也来这儿了吗。
她想了想,做了个请的手势,楚衡拿着长剑朝着楼阁之上走去。
推开一个门,里面的男女正在脱衣服,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人顿时大叫,楚衡看都没多看他们一眼,继续寻找着晏南的去向。
一个不行,又打开另外一个,直到走近了声音最大的那个房间。
门口站着两个暗卫,身上的服饰正是晏家的家纹,楚衡走过去,被人拦了下来。
“公子有令,任何人不能打扰。”
“让开。”楚衡不想和他们过多废话,推开两人一脚踢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房中的笙歌因为这突然闯入的声音静止了,躺在软榻上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胸前的衣襟尽数散开,露出白皙的胸膛。他侧头就看到了一身冷意的楚衡,嘴角微勾,伸手将旁边的女人拉近了怀里:“你怎么来了?”
楚衡环顾着房间里的人,女人只穿了一件轻薄的纱衣,胸前的波涛汹涌怎么也遮挡不住,有的躺在地上,有的在房中摆弄风姿,而晏南身边也环绕着几个娇艳的女子。
他看着女人的手攀附在晏南脖子上,直接将那人给拎了起来,扔到了一边。
晏南挑了挑眉头,看着美人落地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撑着下颚摇摇头叹息道:“楚皇陛下真是不会怜香惜玉,真的是让姑娘们心寒啊。”
他笑了笑,手指勾起额前的两缕长发,朱唇微启:“还不快好好伺候着本公子的朋友,让他见识一下女人的快乐。”
地上的女人听到这句话,立马朝着楚衡涌了过去,还没到他身边,楚衡就将躺在软榻上的男人给拎了起来。
“怎么,想要动手了?”晏南媚眼如丝的看着他,俯身在他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想把我怎么样,和那些女人一样扔出去吗?”
“你喝醉了。”楚衡沉声道。
“我没醉!”晏南突然变了脸色,挣脱开楚衡的束缚,一身红色的长袍穿在他身上反倒不像那些庸脂俗粉,少了一分冷意,多了些许人情。
他本来就是一个妖精,勾着几个男人躁动的心,一举一动之间透露着无尽风华,撩拨着心弦。但是此刻,楚衡完全没有任何的□□,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