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黑衣人眼中闪过几丝嘲讽之意,他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地上跪着的人,满脸不屑的说道:“李响,主子曾经嘱咐过你什么,你居然敢放毒蛇进将军府?”
他俯身勾起丞相的下巴,手中的长剑没一刻离开过丞相的脖子:“明知道主子的禁忌就是蛇,而你却故意放赤练王蛇进来,你说你的居心何在呢?”
李响猛的瞪大了眼睛,眼中尽是震惊,他分明做得那么□□无缝,怎么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是晏南的想法,还是说从一开始暮楚就不信任他,这一次只是为了试探他的忠心?
“你还真以为主子是个好脾气的人?他的手段你不是见识过了吗?”
李响颓废的瘫坐在地上,脸上尽是震惊,他是见识过那个人的狠辣,甚至比他的父皇就是有过之而不及,能在一夜之间将整个朝廷上下全部洗牌,能在几天之内将周遭亲王的势力全部架空,这个人注定是千古一帝。
他的手段,他的智谋都是无人能及。
除了……
“无论如何,晏南必须死。”他眼中闪过几丝坚定,就算搭上这条性命,晏南也必须死。
“你还记得当初国师预言的事情吗?”
黑衣人身型一怔,眼中流露出几丝异样的流光,他收回了长剑,冷声说道:“不过是江湖术士为求生妖言惑众而已。”
“那么他预言东岳会遭受灾难的事情是巧合吗?两颗帝星降世,其中一颗必定会失去光芒,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让东岳这颗帝星永远挂在夜幕之上,让它的光芒永垂不朽。”
“晏南在七年前设计坑杀我东岳数十万将士,先皇先皇后以身殉国,后又在漠北和东岳开战之时设计坑杀数十万将士,要不是主子提前知道了他的计划,大人可想想那些死的将士尸体给东岳会带来什么?”
“瘟疫遍布,到时候死的是东岳的百姓,所以晏南必须死,必须用他的鲜血来祭奠我东岳死去的将士。”
黑衣人沉着脸久久没有开口,他紧紧的注视着李响脸上激动的表情,却没有找到丝毫的破绽。
“那你可知,杀了晏南,主子会怎么样,别说你我,到时候整个暗阁的人都会死,况且,七年前那件事根本和晏南没有关系,这件事你我不是很清楚吗?”
“李响,我是看在你对先皇忠心耿耿的样子上才放你一条生路,主子有他的计划,你最好识趣点儿,别不知好歹,自取灭亡。”
既然主子都已经放下,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又有什么话可说的呢,先皇的事情早已经在那一道密旨中说得很清楚,要不然主子怎么会改变整个计划。
哪怕是毁掉自己的后路,他也要跟在晏南身边做那个最天真无邪的少年。
他拟定的计划把所有人都设计在了里面,所有人都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唯独晏南一个人,因为他在害怕,害怕等他报仇的时候晏南会和他离心。
从五年前他见到晏南的第一眼这一场计划就开始了,却没想到这场计划最后改得彻彻底底。
主子对晏南的执念到了各种地步,他们不知道,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先皇殉国后他被秘密送出宫,宫外又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最后他还是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在死人堆里活了下去。
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手里拿着一把长刀,刀刃上的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少年不过十三十四岁,身上的杀伐之气却是重得很,后来接触到,这个少年要远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深沉得多。
却是有着两面的性格。
他不明白晏南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化去了主子身上的执念,总之主子的命令,他们做下人的只有遵从就好了。
临近下午出门的时候,晏南安排几个下人跟着,还特意说明了自己是前去暖阁商量事情,他看着暗处的人影,眼中多了几丝冷意。
突然,“哎呀”的一声,他趴在了暮楚的怀里,精致的五官都揪在了一团,似乎是疼的。
“师父你怎么了?”
晏南捂着自己的胸口,脸色看起来是特别的苍白,不过这些都是用内力逼迫出来制造的假象,为的就是要趁着现在脱离这里。
他捂着胸口,提高了音量:“我好像,肚子疼…”
暮楚:“……”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在是他捂着挡住了那边人的视线,谁捂着胸口说肚子疼的?
他伸手抚上了自己师父的腹部,一脸担忧的问道:“是不是吃坏了肚子?要不今日就不去暖阁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谁说的,你三叔不重要吗,他既然邀请我过去,我肯定…嘶…好疼。”
晏南故意说出了自己三叔的名讳,在晏家,三叔和大伯他们是一个阵营,小叔看着是关心他,但背地里还是和他们一个阵营地,要挪动这大伯和小叔的关系是不容易,但是三叔是不一样,毕竟曾经也是家主的争夺之人,明面上不争不抢,但是背地里做的勾当谁都看对方不爽。
尤其是最近传出他们之间出了内奸的事情更是会让他们互相猜忌。
而三叔的势力最小,他们自然要先拿小的来开刀。
暮楚配合着他演戏,暖阁里已经有他们安排好的人,而晏殊是经常流连暖阁,只要他们掐准时机进去,自然会引起怀疑。
明面上不会撕破脸皮,但背地里还是会逐渐分化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