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意卿听到这里,狠狠地皱了眉头。
吴初九匍匐在地上,起不来身,“小的当初只是怀疑马道明,找到他想要询问。马道明却亲口告诉我,谁让我的女儿哭闹坏了他的好事,还承认他将梅娘带走了。我被打断腿丢了出去,却在不日之后得到梅娘的死讯。”
施意卿嗓音干涩,“为何不禀报官府?”
“在小的报官的第二日,小的本家的屋子着了火,所有粮食和这么多年的积攒被烧得一干二净。”吴初九已经说不出声,全是哭腔,“小的娘也在大火中没了。”
施意卿忽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同进士出身,读遍四书五经、经史讲义,与人辩论时也是滔滔不绝,却在这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本官会彻查此事,还你一个公道。”施意卿承诺道。
吴初九听了,也不高兴或激动,无悲无喜地磕了个头,“小的相信大人。”
施意卿觉得胸口堵一口气,叫他发慌难过的紧。
他当即受理,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将马道明羁押起来。原本这件事过了已经有一年,各方证据难找,需要花费好长一段时间。
谁知道马道明本来就是个欺男盗女不着五六的货,手里不止有一件人命官司,且仗着萧通判的威风,做起坏事也毫不遮掩,反倒是洋洋得意的在外面吹嘘。
这不一出事,不少人背地里主动将证据送了上来。
萧通判一回家就面对自己哭哭啼啼的爱妾,再三承诺道会将马道明捞出来。
他敢放这样的话也是有缘由的。
别看施意卿现在坐在知府的位置上,可真要说是权利还不如自己。那些世家虽然喜欢同各方交好,可还是分得清什么是外人什么是自己人,关键时候还是十分排外,互相帮扶以维持家族长久的繁盛。
也是看在施意卿老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份上,他才能安安稳稳在知府的位置上坐着,这么多年都没出事。
可扬州府从来就是施意卿能说话的地。
他十拿九稳找到施意卿,以为这就是个打声招呼的事。
谁知道,施意卿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反而一脸为难道:“这件事现在闹得这么大,外面不少人都在看着。若是不能给出个交代来,只怕会惹来民怨气。”
“什么民怨?”萧通判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我认为这件事情应当没人知道才对,要不我现在让下人去外面问问?”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解决了知道的人,其他人自然就开不了口。
施意卿哽住,脸色难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