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柳是一个不错的人。
他看出了这个世界在不久的将来或许会变得很乱,他也有着想要阻止的意思,只是想要做到这件事实在太过于困难,除非是神主教会全力插手。
可他自己毕竟只是小圣人,现在还做不得神主教会的主。
而宁北呢?
宁北并没有要做救世主的打算,他来到朝歌城的初衷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就这么简单。
就算是现在踏入了争权夺利的漩涡,也是因为被逼迫,因为要救陆海棠。
对于很多人来说钓鱼都是一件枯燥的事情,守着不知多久才会动一动的鱼漂,枯枯坐着,还要忍受炎热或是寒冷,许久都不一定能出现一个结果。
不过对于宁北来说他却很享受这样的过程,当鱼儿上钩那一瞬间心中涌现出来的满足感是普通言语很难形容清楚的。
竹子钓竿上并没有传来什么重量所带来的拉力,接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这层云雾当中什么都没有出现。
如果这一幕让普通人见到一定会在惊讶的同时忍不住嘲笑,厚厚的一层云里,又能有什么东西在呢?
“小侯爷还真是藏得极深,若不是国宴的话,只怕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你已经能够重新修行了。”群山环绕之间,在另外一座山峰上响起了关海的声音。
大声说着。
这只是在垂钓,并不是真正的钓鱼,用不着担心声音会惊走鱼儿,不过却还是能够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这话听起来像是很粗浅的挑衅,再粗浅不过。
可宁北知道,关海只是真的在感慨他藏得极深。
“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他将钓竿放在圆台之上,盘膝打坐开始修行,青崖海内的灵气浓郁和纯粹程度比之外界要高出许多倍,修行起来完全可以用事半功倍来形容。
即便这半个月的时间什么宝贝都钓不到,单单在其中修行十余日,也算是不小的收获了。
山的对面观海的声音再度响起:“哦?我倒是很想知道这所谓的很多事都是什么。”
这次,宁北没有再回答,反倒是一旁的秦长鱼将双手放到嘴边做成喇叭状,大声喊道:“你老母和你大伯有一腿,你怕是还不知道吧?”
声音很大,特意拉着长音,在群山之巅余音环绕不止。
引得两千余人发出了一片的笑声,大家都是年轻人,就算是知晓家中那些立场猫腻,心也不会变得太硬,这一句调笑顿时引起了大片的调侃声,让枯燥的气氛都活跃了不少。
唯独关海的脸色很不好看。
“青崖海机会难得,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争端,犯不着呈口舌之利,没有用处。”在他身侧,齐帷语看着山对岸,开口说道。
关海点了点头,遂也不再多说,只是眼中的阴霾无论如何也散不干净。
不知不觉短短数月的时间里,宁北的身边已经聚集了这么多的朋友,这位小侯爷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他不着痕迹的用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佛子年殊,在国宴上险些死在宁北手里,这样的大仇这位佛子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吧?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能够将白马寺拉到自己这边,那么宁北拉拢儒院的影响力也就会被消弭于无形。
至于三大派剩下的广陵道。
他目光轻闪,没有动什么心思,一来广陵道执掌国祀,虽不参与政事,但超然地位摆在那里,即便拉拢了也不方便掺和什么。
二来
他目光望向了更远处山巅平台之上的宋南,广陵道的这位传人似乎对于修行之外的事情都不太感兴趣,整日里懒散的打着哈欠,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都不需要询问就知道,让这样的人参与到庙堂纷争之上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年后的考核对我们来说很重要,考核的名次还关乎着归墟秘藏优劣,若是运气好,也许能在其中踏足第三境也说不定。”
他握着钓竿,对着身旁的齐帷语开口说道。
两个人早已经是站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所以时间长了,倒也有了几分不错的交情。
提到归墟秘藏,齐帷语的眼中也是出现了凝重和认真之色,同时还有着一抹极淡的阴沉,上一次他在秋日祭中败给了苏幕遮,面对那把刀他手段尽出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这件事迄今为止都成了他的一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