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从福建回到京城当天,连夜提审那名给皇子熬药的宫女。
这是弘历第二次来到慎刑司。
此时进保还没有离宫,他很有眼力的,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慎刑司光线最好也是最干净的地方,供这位大清第一人坐。
据宫女交代,她背后之人正是大阿哥永璜。
而且她还交代,不止这一次,皇子公主们所患的疟疾,就连上一次永琮和彬蔚得天花,也是永璜的手笔。
“大阿哥从奉天带回两个患有天花的病人,在收集了他们身上的血痂后交给罪奴云霞,云霞便将血痂放置于九皇子乳娘的衣服之上,导致乳娘患病从而传染给九皇子与忠勇侯二公子。”
弘历依旧垂眸转动着手中的佛珠,面无表情的听着慎行司新任掌太监禀报。
也不知他是没听还是并不在意,从头到尾弘历都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浑身是血的宫女,被人按在地上,亲自交代口供时,弘历这才抬眼看向她,语气莫测。
“证据。”
短短两个字,作为帝王的威压感扑面而来。
“罪奴有证据。”云霞被这股骇人的气势吓得战战兢兢,“在御膳房宫女庑房东数第三棵树下,向下挖半米,就会遇到一个木头盒子,里面就是罪奴一直以来所保留的证据。”
弘历直直看向云霞的眼睛,似乎是在判断她有没有说谎。
一时间,整个慎刑司都安静下来,最终他收回目光,再次垂下眸看向手中的佛珠。
“搜。”
“奴才遵旨。”
半晌过后,掌事太监一个手举托盘的小太监匆匆赶回。
而那个托盘上正放着一个木头匣子。
“启禀皇上,这是奴才在树下找到的,里面有几片已经风干的血痂、数张纸条,内容全部都是指使云霞做事的。
不仅如此,里面还有一方小私印,正是大阿哥的。”
“私印是哪来的?”
“回皇上,这是第二个交给罪奴的定情信物,他说只要奴婢做好他所交代的事,等罪奴25岁出宫后,他就纳罪奴为妾。”
“你又如何能证明这些证据不是你伪造的?”
听到弘历的质疑,宫女连忙回道:“启禀皇上,在您还没有放大阿哥禁足的时候,大阿哥就已经收买看管他的侍卫。
在罪奴每次出宫为御膳房采买时,罪奴都会从阿哥府后门进入,与大阿哥幽会。
大阿哥右侧大腿内部,有一块指甲盖大的红色胎记,如果罪奴说的是假话,想必这么隐秘的事,罪奴是不会知道的。”
闻言弘历微微闭上眼睛,遮住眼中的失望。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到现在还记得,在第一次见到刚出生的永璜时,第一眼就看到他大腿内侧的红色胎记。
睁开眼弘历继续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罪奴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弘历听罢看也不看她,直接一摆手,“处死。”
听到自己即将被处死,云霞大惊失色,就在她被两名太监驾着即将被拖去刑房时,突然大声喊道:“皇上,皇上,您别杀我,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在大阿哥那碰到了章佳。阿克敦大人。”
“章佳。阿克敦?”弘历眼神一闪,对驾着云霞的两名小太监命令道:
“你们放开她。”
云霞见自己被放开,连忙连滚带爬的回到弘历身边,她一时间被吓得涕泪横流。
“别哭了,你是在什么时候看见阿克敦的?是大阿哥解禁前还是解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