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之,中秋你在京郊的鹿町别苑办的那场诗会,可还顺利?”
公孙修平日里素爱给江暮渊写信分享一些细碎的琐事,江暮渊几乎隔个两三天就会收到一封信,办诗会这件事情他更是早早就写信告诉他去了。
“还,还行……”
公孙修自觉瞒不下去了,苦着脸道。
与公孙修好友多年,江暮渊很清楚他一紧张就会下意识去摸左手的小拇指,瞧着他握着茶杯的手,江暮渊直截了当地问道:
“那你同我说说,姝儿那日可有去了?”
公孙修本就是个守不住嘴的人,听着江暮渊这样子问他,立马像倒豆子一般把中秋诗会那日的事情全都说给了江暮渊听,顺带连着这几日京中的传闻也一同告诉了他,只是瞧着他越来越黑的脸色,公孙修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可有查到是何人所为?”
江亦白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身后,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吓得公孙修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黑衣人那边暂时还未有多的线索,我那日赶到的时候,你家的车夫已经解决了大部分的人了,但听他所言,原本幼宜妹妹原本还打算一人与那一群黑衣人对峙的来着,后来更是一刀刺伤了领头的人,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幼宜妹妹身上的伤就是那黑衣人造成的。”
“也就是说,姝儿受伤那日果真是曜王将她送回来的?”
江暮渊却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
公孙修沉默地点了点头。
“但应是没人看见的,不然京中流言必定更甚。”
江亦白和江暮渊都不说话了。
他们都明白,如若江幼宜被曜王救下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的话,到时候她不管如何都要嫁入王府了。
如今朝中几方势力都隐隐有了崛起的兆头,几位皇子王爷频频拉拢朝中各个大臣,就连他们将军府也没有例外,若是此时江幼宜嫁入曜王府,即使曜王是忠于皇帝的王爷,江幼宜也是个没有什么位分的侍妾,他们家今后也做不到真正的中立。
“姝儿是个有主意的。”
一阵沉默后,江亦白只说了这句话。
江暮渊虽知道这个道理,却还是忍不住道:
“难道真的就没什么办法了吗?”
院中又是一阵沉默。
“罢了罢了,咱们就莫要想这个事情了,幼宜妹妹聪明伶俐,这件事情她定然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咱们就不要瞎掺和了。”
公孙修试图将话题引开,却没人理他。
这个话题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只是第二日江沨和江亦白上朝时,却有人将这件事再次翻了出来。
“禀皇上,臣要弹劾曜王!”
方御史这话一出来,整个朝堂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承王和襄王对视了一眼,脸上神色莫名。
周瑾川则是低垂着眼,脸上是少有的玩味。
皇帝瞥了一眼周瑾川:“哦?”
方御史言辞振振:
“臣要弹劾曜王,祸乱宫闱!”
此话一出,朝堂上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大了。
“不知方御史何出此言?”
周瑾川眼底神色幽深,盯着方御史道。
“六月下旬,曜王在白贵妃设办的荷花宴上与江尚书府上的三姑娘江幼宜私相授受,内子亲眼看见曜王与江家姑娘衣衫不整地从荷塘深处出来,此是其一;其二,中秋夜当晚,也有人亲眼瞧见曜王从城外回来时裹着厚厚的披风,那披风下还藏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便是江家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