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婧的双颊皆高高肿起,她抬眼一言不发地盯着白相和陈氏,良久才低低嗤笑开口道:
“阿父,嫡母,你的好儿子将我心爱的元郎害死了,如今我只不过发好心将他的妻儿送去陪他,我又有什么错呢?”
这话便是默认了她仿信害江惜月动气提前生产一事。
“孽女,就为了那薄情负义的穷书生,你便这般算计!”
白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怒了。
顾氏拉着江幼宜一同出了侧院,毕竟这是白家的家事,她们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再多的便不好插手了。
一出侧院,江幼宜便拉着顾氏问道:“阿母,迅哥儿和璐姐儿可让人看好了吧?”
顾氏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脑袋:“那当然了,你还真是越矩,再怎么样也不该将那白四姑娘绑起来,好歹是相府的庶女,若是今日之事被有心之人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你!”
江幼宜回头看了一眼侧院被关上了的门,淡淡道:
“阿母,我不怕别人说,我只怕我救不了阿姐,世伯清廉公正,自家后院庶女戕害长嫂,饶是送到京兆尹那里也不为过,不过此事我做的确实有所偏颇,待阿姐平安生产完了之后我也会向世伯请罪的。”
母女二人正说话间,两个侍女端着两盘浑浊的血水自她们身边匆匆而过。
“房中情况如何?怎的这般匆忙?”
江幼宜顿感不妙,连忙拉着其中一人的手问道。
“宜姑娘,稳婆说看见胎儿的脚了,但是少夫人疼了半个时辰依旧没有动静,而且房中热水也不够用了,稳婆让奴婢们再多端些来。”
婢女道。
果然还是难产了。
江幼宜心下一沉,与顾氏对视了一眼,皆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那便快去。”
婢女躬身匆匆离去了。
母女二人来到门口,听雪正守在门口,脸上满是焦灼。
房中稳婆让江惜月深吸气的话语不停传出,期间还夹杂着江惜月憋着劲儿低声痛呼呻吟的声音。
顾氏脸上虽是一派镇定,但抓着门框那泛白的指尖还是透露了她心中的不安与忧心。
见着顾氏这般,江幼宜安慰道:
“阿母,不若你去陪着哥儿姐儿吧,梅儿兰儿两位姐姐那边我还是不太放心,如果是阿母亲自看着迅哥儿他俩,想搞小动作的人定然动不了手,相信我阿母,阿姐会没事的。”
许是江幼宜说的太过斩钉截铁,顾氏最终还是松了口,到正院那边看着两个孩子去了。
“双儿。”
江幼宜唤来在听雪身边帮忙打下手的双儿,低声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
“不行!姑娘,您身上的伤还没好,奴婢陪你一起去吧!”
双儿听完,立马就拒绝了。
“放心吧,姑娘我去去就回,不会耽搁太久的,阿姐这边就交给你们两人了。”
江幼宜对她们二人说完就出了门。
今日的太阳甚好,日光洒在身上暖呼呼的,江幼宜穿过长长一段回廊,来到了大门前。
门房还是刚刚送信那位,见着江幼宜出来,问道:“宜姑娘这是要去何处?”
江幼宜正愁着去哪里找一辆马车呢,见着他,眼神顿时一亮,道:“可否替我去找一辆马车,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自然是可以的,宜姑娘稍等,待奴才找马夫去。”
门房的动作很快,不多时便给她找来了一辆马车,江幼宜自角门上了马车,随即朝门房点点头:“多谢。”
随后朝马夫吩咐道:
“去曜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