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拂香,一个叫侍茗。
这两人家里人口简单,不过父母双亲并一两个兄弟姊妹,如今人都在进忠的庄子上过活,是信得过的。
进忠余光瞧着两人,不动声色。只瞧着两人虽有些脸红羞怯,却并不见异色,这才放了心。
进忠靠在软榻上,将容雅抱在怀里,垂眸含笑瞧着容雅一边摆弄腕子上的镯子,一边说着白日里自个儿在家中都做了什么。
进忠极有耐心,时不时会问上一两句,或是在容雅说到高兴时做出或欣喜或惊讶的神情。
拂香侍茗摆好了饭,便退出了屋子。不一会儿,张卓也噔噔噔的跑了回来。
如今这小家里的三个主子都在,便坐在一桌上用晚膳。
私下里,进忠并不爱讲那些规矩,容雅也觉得,眼下既认了张卓做了干儿子,又关上门儿一个院子里过日子。
索性在家里也不必讲宫里主子跟前的那一套,倒不如怎么舒服怎么来。一天忙到晚的,好歹也有个地方能松快松快。
如今宫里的太监,就没有不羡慕进忠和张卓的。
一个得了圣上的赐婚,娶了正白旗的格格为妻,虽说依然在宫里伺候,可下了值也能回自己的院子,过上寻常人的夫妻日子。
一个跟着鸡犬升天,认了干爹和干娘,果真被当做了亲儿子,不说手里的银子花都花不完,如今更提了六品的值守太监。
还能跟着进忠公公和容雅格格一起住在那处小院儿里,回去之后也是半个主子。
这些艳羡容雅并不是不知道,在宫人的眼中,好似进忠和张卓的好日子皆来自于她。
可容雅心里清楚,能有这样的好日子,皆是他们一起努力的结果。
她并不会因此自得,反而越发的谨言慎行,生怕被人拿到了错处。
而进忠和张卓更不将那些酸话放在心里,毕竟他们说的都在理,若容雅不是正白旗的格格,就算有了皇上的指婚,也不会有这样的日子。
此时,进忠早就将他贿赂钦天监说出的那一番忽悠皇上的话抛在了脑后。
冬日里能吃上这样一顿红焖牛尾骨的锅子简直不要太舒服。咸香微辣,那牛尾上的肉都已炖的脱了骨,只用筷子轻轻一拨,肉便能掉下来。
进忠一边慢悠悠的吃着,一边给两人讲着延禧宫的事儿。
“如今,李玉和延禧宫的那位确实已成个事儿。
再加上之前娴妃叫江与彬给那位送朱砂,想必要不了多久,李玉就会想法子将他和延禧宫彻底的与翊坤宫撕开。
不然就这样一直搅和到一起,他们早晚会被娴妃带累。
只是这事儿不太容易,想必娴妃可不舍得放弃李玉这样用着顺手的人。
一旦他有动作,想必娴妃会时常派惢心过来寻他。
张卓,日后若是瞧见了,只不动声色的帮着挡一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