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后山,不多时,李启就看见一个广场。
那不是佛凋,而是刑场。
刑场之中,有上百妖魔恶人,皆被镇压其中。
有的妖魔,被铁钩钩口,穿破上颚下颚,强行将口拉开,将烧的赤红的铁丸置其口中,焦其唇舌。
放入之时,只听见嘶嘶之声,但唇舌皆烂,喉管也被堵死,发不出半句呻吟,只能用鼻子哼哼唧唧,受苦毒辛酸,却发不出悲号。
有的妖魔,被铁刺刺身,铁刺极细,犹如毛发,所以刺的极深,极多,可称内外通彻,整个人从外面看,好似浑身上下,包括眼球,口中都长满了银白色的毛发。
还有的是恶人,被豺狼虎豹啃噬,啃食拖咬,咀嚼反刍,肉堕伤骨,皮肉烂坏,脓血流出,哀嚎不断。
路过此处的李启见状,皱眉,忍不住对前面的狼妖问道:“此番行径……这不是以慈悲为怀的佛门吗?”
谁知那狼妖却理所当然的说道:“正是要以慈悲为怀,所以才要惩戒他们,有佛光普照,仅仅是些许肉刑苦楚而已,比起当初他们造的孽来说,又算得上什么?”
说着,他指着一个光着身子,穿着铁衣的恶人。
那是个人族,是个不入品的修行者,看起来是鬼巫一脉的。
他受到的刑罚是穿铁衣。
这不是一般的铁衣,而是一套由铁链编制而成的束缚衣,其中的铁链被真火烧灼,红通通的,亮如灯笼。
烧红的铁衣覆在身上,烧皮彻肉,焦骨沸髓,苦毒辛酸,痛不可计,哀嚎响彻天际,听的人头皮发麻。
“此人掳掠幼儿,借轮回初生的先天之气修行,杀人十七口,就被丰德寺的高僧抓住,来此镇压。”
“此辈常食人脑髓,故能熬刑,你看他虽然痛楚,却远远要不了命。”
那狼妖如此说道:“此处受刑者,皆有缘由,那边受针刺之刑的,性淫毒,聚众烙其妻,裸而笞之,体无完肤。”
“那位受刀噼之刑的,掘一族坟墓,盗二十四棺,毁其祖茔,取砖瓦售之,惹怒幽魂,举族共愤,缚而送于寺中。”
那狼妖指指点点,对李启说着各种受刑者的事迹。
狼妖双手合十,虔诚的说道:“丰德寺高僧慈悲为怀,以肉刑止恶,再以佛法感化,最终化恶为善,这才叫正理。”
李启看了看那帮受刑的人,又看了一眼狼妖头上的头箍,大着胆子问道:“所以……护法也是?”
“这里的人,除了那几位大师之外,没有人不是。”那狼妖认真的说道。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虽不能成佛,却也能让人心中自在些,比起区区肉刑,纠缠于恶念中,窈窈冥冥终日不得自拔,岂不是更苦?”
“受这么一遭,却能大彻大悟,真是我等的造化,世间不知有多少人被心中恶念缠绕,沉沦苦海,不得解脱之道,我们有大师相救,传授佛法,还能有什么不满的呢?”狼妖语气沉稳的说道。
说话间,已经走过了后山,也越过了那些受刑的人。
李启只是敷衍的嗯了几声,然后便陷入了沉思。
佛门……是这种德行吗?
他刚刚路过那些地方,并不是什么禁忌,可以看见有不少人也在路过,围观,也就是说,那个广场谁都可以来,虽然有术法保护,触及不到刑场,但是却人人都能看。
实际上,刚刚李启也观察到了不少人,似乎是受害者家属,正痛恨却又痛快的看着里面的妖魔鬼怪。
做的不对吗?
李启觉得还可以,虽然没有一命偿一命,但那般恐怖的刑罚,已经足够让大部分人满意了,起码不会生出什么不公平的感觉。
实际上,估计很多人都会觉得,与其遭受这种刑罚,不如死了算了,反而痛快点,所以受害者家属多半都没有意见。
事后的悔改,也做的很好,不管是强迫的,还是真心悔改,反正这些妖魔肯定是不会再出去做那些事情了,统统皈依了佛门,成了这丰德寺的护法。
这也是唯一的问题。
这丰德寺中,大和尚没增长几个,但护法却多了好几百位。
不入品的有,九品的有,就连八品的也有几位,至于七品以上,暂时还没看见。
这般武力,不算那些和尚,单单这些护法,已经足够和萼州当地的大势力拼个旗鼓相当,不落下风了。
不知不觉间,丰德寺的势力已经扩张到了这个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