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姓夏,我叔叔也姓夏!」
「没有弄错吗?」
「绝不会错!我叔叔叫夏维洛,是个做官的。」
吴长胜讶然地道:「奇怪了,老和尚真是这样告诉你的吗?对于你的身世,他也没说吗?」
夏志昌道:「没有!他说见到夏维洛之后我自然会知道我的身世,在此之前,即使有人要告诉我关于我的身世,也叫我不要听。」
「为什么呢?」
「老师父说因为别的人不会比我叔叔更清楚我的身世,告诉我的事情也未必会正确。」
吴长胜默然片刻才轻轻一叹道:「老和尚是世外高人,又是令尊指令托孤的人,他的话必然是有道理的,关于你的事,别人也的确是难以插手,尤其是我们这些局外人,更无法参加意见。」
夏志昌道:「老爹,老师父想到会有人因此而感到不高兴,特别要我解释一下,他要我别听取别人的意见,不是不相信人,也不是认定别人的意见不对,而是别人对内情不清楚,……」
吴长胜笑了一下道:「夏少爷,你也不必解释了,老活佛既有安排,我就不表示意见了,他不负令尊所托,把你抚育长大,又把你调教出一身本事,绝不会害你的,我老头子反正把你护送到地头,尽我一份心意为止。」
「谢谢你,老爹!」
「别谢了,我只是为酬报令尊一番知遇之情,也为求自己的安心。何况看你现在的身手,说保护你是笑话,恐怕还要借重你保护我才是。」
「老爹太客气了,我从没有出过门,对外面的事一点都不懂,老爹的江湖阅历,就是我最好的帮助。」
吴长胜叹了口气:「我跟江湖脱节,也有十年多了,现在的江湖已经不像当年了,我所知道的那些,现在也未必管用了,只能走着瞧吧!」
把车子又套上了骡子,他们又重新上了路。
这次没有王胖子那一伙在后面盯着,他们走得较为轻松,吴长胜还唱起了家乡的小调,夏志昌听得入神,等他唱完了几段,见他不再继续了,这才笑着道:「老爹!你唱的是什么,好听极了!」
吴长胜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是我们家乡的小调,在初春农忙的时候,那些小伙子跟大姑娘们一面在田里工作,一面互相对口唱山歌,在歌词里互相对问对答,唱到情投意合的时候,就配成了一对………」
「真有意思,等我有了空,一定要去听听!」
吴长胜笑道:「要听山歌何必要跑到那么远去,这儿的年轻男女们也很喜欢唱歌的,每到月圆盛会时,他们还边唱边舞,比我们那儿还热闹呢,难道你没参加过?」
夏志昌摇摇头道:「没有!我一直都在塔拉尔宫里,那儿除了喇嘛,什么都没有,老师父跟几个大喇嘛在高兴的时候,也给我讲点外面的情形,但是大部份时间,他们在念经,我就在练功夫,他们在念经拜佛的时候虽然也跳舞,那既不好看,又不好听……」
吴长胜被他逗笑了道:「夏少爷!你在和尚庙里长大,居然没跟他们一样,被教成小怪物。」
夏志昌道:「那大概是老师父没要我成个喇嘛,所以不叫我受那些训练,否则我也一样会成为怪物的。」
老小两个人谈得很高兴,可是拉车的骡子却忽然止步不走了,吴长胜连催它两次,它就是不肯迈步。
夏志昌道:「它别是累了!」
吴长胜道:「不会的,这畜牲的脚力我很清楚,别说是这点路,就是从清早赶到天黑,一步都不歇,它都不会累的。拉上几百斤的重物,它一口气还能跑个百来里呢。现在下来不过才二三十里,就载两个人,它怎么会累?」
夏志昌道:「那它为什么不肯走了呢?」
吴长胜沉思道:「我这头老伙计跟着我也十年多了,已经能够互相了解,只要不是在岔路上,它能自己一直走了去,根本不用我操心,它忽然停下来不走,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下去看看。」
他跳下了车子,先在骡子身上找了一遍,又看看它的四蹄,忍不住骂道:「畜生,你今天是怎么了?没病没痛,蹄上的铁掌也新换了没多久,你倒是拿翘了,是不是皮肉发痒,不打不舒服了!」
说着用巴掌在股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可见他对这头骡子是很爱惜的,嘴里说得凶,却是舍不得真打!
那头老灰骡却似受了极大的委屈,轻举前蹄,在地上叩了几下,一面昂首掀鼻,低嘶了几声,似作申诉。
吴长胜道:「畜生,你还不服气,那你就给我一个交代,为什么好好的不走了?」
夏志昌却跳下来道:「老爹,别是路上有什么不对劲吧,我似乎也有点感觉了。」
吴长胜微微一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