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坑的目的是为了要陷住车子,因为中间有四尺来宽的地方是实地,一般的马亦可以通行无阻,而且盖上木板时,车子也可以通行,因为木板很厚,木梁也很结实,足可载负一辆车子的通过。
木梁是装在两个较大的圆孔中,挖坑的人必然是有遥控的方法抽去木梁,木板只靠着一点边上米粒大的沙土卡住,略一吃重,就会下陷了。
一般的车子差不多是六尺到七尺宽,所以无论如何,车子的一个轮,必将会陷进坑里。
吴长胜过来看了这两个土坑后,脸色一变,忍不住道:「好险,好险。幸亏那头畜生通灵示警,否则我们这两条命就要活活的断送在这个鬼坑上了。」
他指的是左边的那个坑,因为坑中圆洞里的木梁已经拆掉了,如果他们的车子经过,左边的轮子必将陷下去,车子也会向左边倾跌,那刚好是一处山谷的缺口。
要是车子走得急,这一倾折,很可能就能连车带人一起摔下去,吴长胜看了看山谷下,悬高三四十丈,然后就是一片峥嵘的乱石,就是一具铁人也会摔得粉碎,忍不住铁青着脸,狠狠地骂了出来:「这些王八羔子的手段也太毒辣了!」
夏志昌却淡淡的一笑道:「老爷!这个坑是专为对付我们这辆车子的了!」
吴长胜道:「靠得住是的,活板的闩子可以抽落,路上只有我们一辆车子,活闩既已抽落,就是在等着我们,而且这是大青岭的地界,十成是孙老虎干的好事!」
「问题是他怎么知道,我们要在这个时候上路呢?」
「王胖子跟刘球都先过去了,任何一拨人都可以知会他一声,串通了来陷害我们的。」
「依老爷看是那一拨人较为可能呢?」
「夏少爷!你问这个干吗呢?」
「我不能挨打不还手,弄清楚是那一拨人,再见着他们时,我也好要他们自己尝尝这个滋味!」
吴长胜叹了一声,摇摇头道:「夏少爷!我们现在急着赶路,犯不着争这个闲气,再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纵然英雄了得,也架不住他们人多!」
夏志昌却不以为然的道:「老爷,我们不能因为人少就怕了事,怕事也未必躲得了事,如果对方真仗着人多就能吃定了我们,根本就不必设陷阱了,直接了当的把人放在路上,不也照样能把我们给吃下去。」
吴长胜道:「那他们倒不敢!」
「他们为什么不敢?」
「他们虽然在这儿占山据岭,设下了堂口,但是青海究竟还是喇嘛教的天下,塔拉尔宫才是最有势力的地方,那些江湖人,也只是在汉人客商身上抽点油水,对土蕃也好,回回也好,他们都不敢动的,惹翻了塔拉尔宫,他们将生无立足、死无葬身之地,你是塔拉尔宫珠玛大喇嘛的门下,虽然你是汉人,他们也不敢公然的对付你,只能暗地施手段。」
「要是我受了暗算,就不怕老师父找他们算帐了?」
吴长胜道:「那不同,塔拉尔宫跟汉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他不管汉人的事,汉人也不惹塔拉尔宫,你已经声明是大喇嘛的门下,他们若是公然把你给害了,大喇嘛找上他们没第二句话,若是偷偷的下手,没有证据,塔拉尔宫就不能硬找他们了。」
这个理由倒是很正确的,青海省蕃子们自治,但汉人毕竟在主持着行政,所以只要在道理上站住脚,谁也不能欺负谁的。
吴长胜道:「所以大喇嘛才要你自己上路,他不能派人护送你,因为你是汉人,他不能插手汉人的纠纷。」
夏志昌忽然倔强起来了,扬声道:「可是汉人在这儿做坏事,老师父还是可以管的,不但是老师父可以管,每一个人遇上了,都可以插手管的。」
「那当然!天下人管天下事!」
夏志昌用手一指路上的坑道:「所以这件事我就要管,他们在路上挖了两个害人的坑,那就是坏事!」
吴长胜苦笑道:「夏少爷,你现在可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管闲事,更没有时间去打抱不平了。」
夏志昌道:「这个坑是要害我的,我可不是管闲事,一定要把他找出来,他这一次害我不成,一定不会死心,还有着下一次的。我不能等着受暗算,倒不如先找上他去,老师父说过了,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御,如果准备要打架,就必须争取到先机。」
吴长胜看看他,目中忽然闪着一阵光采,点点头道:「夏少爷,你跟令尊像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脾气,豪气干云,义无反顾,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倒是我老头子越混越回头了,好!管就管吧,你是打算怎么个管法呢?」
「首先是要把存心害我的人找出来。」
「那倒简单,这是大青岭的地界上,除了孙老虎的人,别的人不可能在此地设陷阱的。」
夏志昌道:「可是我们不能找上大青岭去,一定要在这儿,抓到他的真凭实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