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围的环境是熟悉的寝室,但褚洄之还是拖着疲惫的身体第一时间下了床,推开门走进了客厅。
没有人,莫岁这个时间大概是在训练场。
房间空荡到可怕,褚洄之看向窗外,通红的人造太阳光线僵硬死板。
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而自己也即将被这轮诡异的红日彻底吞噬。
家居机器人递上来杯水,褚洄之没注意,手掌在握住杯子的瞬间被冰得有些麻。
他还是有许多难改的习惯,比如更喜欢喝热水。但此刻大脑昏昏沉沉,褚洄之也懒得计较,凑合着仰头灌下大半杯冰水。
对于自己昏迷时的记忆,褚洄之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他只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是醒过一次。
当时外面应该是在下雨,天色昏暗到分辨不出时间。全世界都是黑漆漆一片,连莫岁的金发都显出点暗淡的灰调,那双琉璃般的眼睛却还是亮晶晶的,让他不想注视除了那双眼睛之外的任何东西。
他做了什么来着。
空腹喝冰水让胃里很快隐隐涌起灼烧般的痛感,褚洄之满不在意地揉了揉,将剩下的冰水一饮而尽,继续回想当时的场景。
他不太记得了,大脑中空白一片,怎么回想都抓不住头绪。
莫岁好像是问了他几个问题,更令他在意的是,莫岁应该是抱了他好一会儿,他还记得近在咫尺的潮湿水汽混合着莫岁头发上暖香的味道。
柔软、温暖,莫岁好像还拍了拍他的背,舒服到甚至让他产生了就这样死去也不错的念头。
他中的药没什么致幻效果,所以这些应该不是他的幻想。
脑海中模糊混乱的场景摇晃闪回,却始终无法定格,褚洄之眸色暗了暗,面无表情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懊悔。
应该是发生了点更重要的事的,但他完全想不起来。
大脑和胃部都在疼痛着发出抗议,褚洄之回神,打开光屏,选购了些药品和食物。
镜头开启,映照出自己的脸,眼下泛青、发丝凌乱,褚洄之盯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看了两秒,关闭光屏,打消了立刻给莫岁发消息的想法。
他看了眼时间,反正莫岁的日常训练已经结束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物资送达的信息不多时发送到褚洄之的光屏上,宿舍楼栋不对外开放,他需要自己下楼去取。
褚洄之洗完澡,换好宽松的家居服下了楼。
打开个人存物柜的瞬间,褚洄之首先看到的并不是自己采购的东西,而是一封花花绿绿的信件。
手写信在星际是极其罕见的东西,可以说,除了还有着不切实际浪漫想象的少男少女,基本没人会费时费力地手写书信来传递信息。
寄错了吧,谁会给他写信。
信件自柜中滑落,褚洄之下意识伸手接住,发现收信人那一栏写的确实是自己的名字。
信封上还画了粉色的桃心,什么意思昭然若揭。
对于被递情书这件事,褚洄之并不感到陌生。
他毕竟长了这么张脸,学生时代总是能讨人喜欢的,但褚洄之并不是一个会因为他人的示好就动摇的人,所以递给他的情书都没有结果。
或许是褚洄之的思想扭曲异常,在他看来,要靠递情书来表达对一个人的喜欢并不是一件坦荡的事。
既要让对方知晓自己的感情,却又不敢直面可能被拒绝的结果,只是把单恋的情绪自私地分担给另一个人而已。
归根到底,褚洄之自己面对感情就不是一个足够勇敢的人,自然不会为其他同样胆怯试探的人动心。
处理这种事也很简单,冷处理就是最好的方法,让情书的存在止于你知我知就好。
信封上没写寄件人的名字,褚洄之犹豫了下,还是拆开了信件。
知道是谁写的,方便他心里有个数,避免以后不必要的接触和麻烦。
另一边,结束训练的莫岁已经走出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