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他的手臂,打开旁边的门,把他推进浴室。
他稳住身体,转过头来说:“怀特先生,这是非法拘禁行为,你打算把我怎么样?”
“那要看情形,也许把你交给警方。”
“警方?可是你不能……”
我不等他说完便从门上取下钥匙,把他锁在里面。我不得不这么做,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检查房间。
我下楼到书房。法国名画家马蒂斯的画安然未动,画后面的保险箱门锁着。我打开保险箱,记录、账册全在那儿,一样没少。
假如这些东西落在坏人手里的话,我的处境就会尴尬万分,也许还会有层出不穷的勒索事件发生,最坏的可能是出命案。并不是我在做什么不法之事,而是我做的一些账目中,有些涉及到一些暗账。这是每个商人都无法避免的事情。
我继续查看保险柜里的其他东西——两千元现金,一些珠宝,一些私人文件——那些全在,没有动过。我的写字台上也没有失落任何东西,甚至连一张五十美元的钞票和几枚硬币都安然无恙的躺在那里。
我不解地搜寻了屋子里的其他房间。厨房的后门有被撬开的痕迹,外面防盗铃的电线上缠有胶布,像是为了接通电源。这使我更加迷惑。
我开始怀疑也许我根本就错了;也许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可是那该死的胖子的确是进来过,而且他没有身份证,鬼鬼祟祟。
他没偷任何东西,也不像是找什么东西,那他究竟想做什么?难道是个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精神病患者?这显然不可能。
也许是个私人侦探,来这儿放置什么东西,比如说,栽赃。可是,屋里没有多出什么;如果有的话,经过那么仔细地搜寻,也该找到了。除此之外,如果要起诉我的话,保险箱里早有足够的证据。我对工作尽职尽责,和顾客处得非常好,没有要置我于死地的敌人。
还有,他既然来偷东西,为什么还把防盗铃修好?这是我最不能理解的。
我生气、沮丧地返回浴室,打开门。胖子正用我的毛巾擦汗,白色的毛巾被他弄得脏兮兮的。
看见我进来,他僵硬地问:“怀特先生,我可以走了吗?否则我真的要控告您非法拘禁了。”
我没有办法,只有让他走。
他大步穿过屋子走出去,走路的样子就像对这屋子很熟悉,我的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恐惧,虽然我说不清它来自哪里。
我走回屋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有生以来,我从没这样沮丧过。我敢肯定那胖子肯定已经带走了我的什么东西。
可是,他带走的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他怎么带走的?
就在第二天早上,我找到答案了。
十点四十五分,我在书房做一项账目时,门铃响了。当我出去开门时,发现门外站着一对衣着整齐的老夫妇,两人都笑容可掬,但我不认识他们。
“晤,”男的愉快地说,“你必定是怀特先生,我是罗查。我们刚刚经过这儿,想再来看看,”他说,“我们看见有汽车停在外面,就希望那是你的车。我们一直想和你亲自见见面,今天终于如愿了。”
我迷惘地看着他。
“这地方很宜人。”他太太说,并没有注意到我的不解。“我们无法形容住在这儿会多么快乐。”
“是的,怀特先生,”罗查先生同意太太的话,“你的代理人带我们看了这地方,我们立刻就知道这儿是适合我们住的地方,而且价格合理,我们几乎不能相信,这房子只卖十万元。”老人的脸上露出非常满意的微笑。
愤怒、绝望的感觉,从我心里升起。
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昨天下午,罗查夫妇本应按约定在这儿和我的“代理人”见面,交给他十万元的银行支票,但那时候他们夫妻俩临时有事,未能准时赴约,所以,他们昨天晚上在自己家把钱交给了“代理人”。他交给他们的则是有我签字的各项文件。当然,那些文件上的签名是别人伪造的。可是,我能在法庭“证明”那是假签名吗?我能证明,我没有和那位房地产经纪人共谋欺诈罗查夫妇十万元吗?
我想起了小时候妈妈对我说过的话:“不要太相信事物的表面,它们很有可能欺骗你。”就像现在一样,那个狡猾无耻的胖子没有带走我的任何一样物品,这使我觉得一切都没有变,可是他却偷走了我整幢房子。